序(1 / 2)

晌午。夏季的陽光本就毒辣異常,此刻更是凶悍無比,強大的光照卷帶著無邊的熱浪當頭而下,直曬得樹焉狗趴,就連最適應這高溫天氣的知了也有氣無力的,時有時無的叫聲,也細若尤絲,不可置聞。

就是這樣一種連動植物都忍受不了的氣候下,有個人卻在自家門外來回徘徊,雖然頭上早已汗水覆頂,他卻仍然不問不顧,任由汗水滋生蔓延。

他的一雙眼睛,雖然此刻也是水霧朦朧,但卻知道那根本不是汗水,而是焦急等待泛出的淚花。

雖然如此,他仍舊徘徊著,用他那帶淚的眼光一直緊盯著不遠處的房門,生怕房門打開後出現那不好的消息。

是什麼讓他不顧茶毒的太陽,又是什麼讓他如此焦急?

他看到的房間是這個家中最大的房間了,除了廳堂以外最大的。

廳堂那是會客的地方,對於他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說,自然是不能小的。而這裏是他的臥室,是他與夫人愛的殿堂,自然這裏也不能寒磣。

那又是什麼阻擋著他,讓他甘願留於臥室之外,而不踏入其中去同那心愛的女子纏綿溫存呢?

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此刻他真不能打擾。婦女生產最忌有男子在旁,這是不可更改的規定。

雖然,他請來了城裏最好的產婆,有最仔細的丫鬟在旁邊照料,可他的那顆心啊卻不能自免的七上八下,此時此刻,他卻隻能任由如此。

而他的神思早已在這幻想裏迷失,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起來。

“這個孩子是男是女?”“母子會平安嗎?”“以後孩子長的像誰呢?”

如此重重,便是關心則亂。

他雖然在這裏心亂如麻,可是最為痛苦的還是躺在床上的那個婦女。

懷胎十月的艱辛總算是熬到了最後一刻,這一刻是最為痛苦的時刻,過了這一刻,幸福便會推門而入。

她在床上掙紮著,嘴裏塞了快用水浸潤的棉布,好讓她不至於在痛苦時刻去撕咬她的舌頭。

嗡嗡痛苦的叫聲聽不太真卻,但那痛苦,早已從她的汗水裏露出,不斷扭動的身子,便是她希望掙脫的最好證明。

旁邊的丫鬟早已嚇白了臉,自顧自的在幫產婆打著下手。

產婆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在床前鼓勵著床上躺著的夫人。

“就快好了,使勁,使勁。”

雖然早已見怪不怪,但產婆仍有些激動,每個新生的生命仿佛都是她的功勳章,因此每次產婆都異常賣力。

這次也不列外,她的一張老臉,因為激動早已擠在了一起,而她的臉上也因為緊張早已汗水淋漓,此刻她鼓勵著夫人的同時,自己的手也不知不覺的握了起來,每喊一句,手上的青筋便會一突而起,仿佛此刻生產的便是她。

而夫人在她的鼓勵下,也不顧疼痛,努力著……

時間推移,產婆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夫人,看的見頭發了,在家把油啊……”

“頭出來了,加把勁,一鼓作氣……”

隨著一聲“哇哇”啼哭聲,床上的夫人隻感覺身子一鬆,疲倦與困意一股腦的席卷而來,如狂風般。可她強忍著,隻為了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