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撓了撓頭,本來梳的光可鑒人齊耳的頭發亂成一團,“人老了,總愛囉嗦,沒事的,你們別在意。呀,天怎麼晚了,走,吃飯去,老哥我請客。”我撐著手杖站起來,想回後麵收拾一下就打烊。
玄一郎的手掌攥住了我的胳膊,肯定是他的,熱乎乎的簡直就是燙人,“我去吧,你坐好。”
他黑溜溜的眼珠子死死瞪著我,好像我不答應他能吃了我似的,“嗬嗬,那我也享一次福,擺一下東西就成,明天讓小悠再弄就行。”我厚麵皮的又坐了回去,反而讓他們兩個客人在後廚忙的進進出出,做老板做到我這個份上,真是占便宜占的可以。
說白了,我隻是個普通的咖啡店老板,今年二十七歲,未婚。恩,就我現在的情況,恐怕沒什麼過正常的婚姻生活的希望,誰會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瘸子。我是跟著我的老板長大的,原來和我一撥兒從孤兒院被挑出來的孩子就剩下我一個,活著的。也不是我比別人強多少,隻是平白無故的多了一輩子的記憶罷了,仍然搞成今天的局麵,應該是更顯得我無能才對。
後來,我長大了些,就跟著養我們的老板幹,開始是殺人,慢慢的,改成了保護別人。我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保安,保護各種有錢的老板和他們的家人。記得二十四歲的時候,我一直保護的一個老板,家裏出了點不大不小的亂子,我比較倒黴,腿上挨了一槍,瘸了。如此,就不能再幹這行了,我拿著兩位老板給的賠償金,在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校門口,開了一家咖啡店,我覺得溫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小悠是我店裏的員工,她也是個學生,比幸村和真田小一歲,很可愛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就出來打工貼補家用,蛋糕做得很好吃,網球部的那幫小子最中意她的手藝。小悠也很喜歡看他們打網球,放學了經常會去給他們加油,看著她圓圓的臉上滿滿的開心,我覺得像她這個年紀,有夢想也沒什麼不對的。
冰涼的手指附上我的額頭,我反射性的避開,原來是幸村,“藤,弄好了,在想什麼呢。不會是在想怎麼才能逃掉請客吧,這樣可不行啊。”他眼睛的顏色略微比玄一郎淺一些,毫無笑意的眸子裏清清淺淺的蕩漾著波紋。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他們每次來,悠子都開心的不得了,而且又是咖啡店的活招牌,替我招攬了不少生意,還能少他們一頓飯吃。“你這小子,又拿我尋開心,走吧,請你們吃好吃的,我管夠,這下行了吧。”
關好店門,我拄著手杖一瘸一拐,身邊跟著兩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向著烤肉店進發。灰蒙蒙的路燈,打在人跡稀少的街道上,把我們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別忘了吃完飯一個一個的送他們回家,他們還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