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樂山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泰山雄偉壯觀,峰巒巍峨,古木青翠,景色秀麗,被尊為五嶽之首!曆代帝皇皆曾登泰山封禪祭祀,祈求國泰民安,為彰顯功績,更令能工巧匠刻石紀功,因此山上古跡眾多,無論是寺廟、碑碣、摩崖石刻,都精美絕倫!古往今來,多少文人騷客,達官貴人,平民百姓,都來登山朝拜,欣賞風景。
山路上,一位白衣少年正往泰山而來。此人姓徐,名震之,為了飽覽泰山之景,他早早便起了床,從泰安城悅來客棧出發。
行至正午時分,烈日當空,大地像蒸籠一樣冒著熱氣,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山丘,更無樹木遮陰。
他邊搖手中折扇邊趕路,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他伸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汗,遠眺泰山,隻能看見泰山的重重黑影,路程還遠著呢,他口中喃喃自語道:“會當淩絕頂!會當淩絕頂!我一定會的!”想起泰山絕頂的風光,不勝向往,冒著酷暑繼續前行。
行不多時,一陣山風吹過,徐震之感到無比的涼爽,他停下腳步,張開雙臂,沉浸在這涼風之中。
忽然,馬蹄“得得”,兩匹快馬一前一後從山路後麵疾馳而過,鐵蹄翻飛,揚起一陣沙塵,徐震之來不及躲閃,被沙塵熏了一身。他吐了口口水,但覺嘴裏滿是沙子,不禁又氣又怒,朝那兩名騎者罵道:“喂,騎馬不長眼啊,濺了老子一身土灰,有馬騎了不起啊!”說完又重重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那兩匹馬都是駿馬,晃眼間便馳出十餘丈外,突然,一名騎者倏地一拉馬韁,那馬昂首嘶鳴,人立而起,前蹄淩空刨了幾下,戛然停下。
另一名騎者也勒馬停下,問道:“老三,幹嘛停下?”
那老三姓吳,名叫吳幹,排行第三,三十來歲,光禿禿的頭上頂著一蓬毛發,嘴唇上留著兩撇胡子,他嘴一嘟,道:“高老大,你沒聽見那臭小子罵咱們嗎?”
那高老大名叫高登柳,四旬上下,頭發卻已微微發白,他道:“鄉下小子,何必跟他一般計較。”
吳幹胡子一吹,道:“不行,我非得去教訓教訓他不可。”
高登柳道:“快趕路,可別耽誤了王爺的正事!”
吳幹道:“很快的,我去去就回。”
高登柳還待再勸,吳幹卻已勒轉馬頭,拍馬回到徐震之麵前。
徐震之兀自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見剛才騎者去而複返,一副怒容,心想此人並非善類,不禁有些膽怯了,假裝沒有看到他。
吳幹上下打量徐震之,見一個書生小子竟敢出言辱罵自己,便斥道:“小兔崽子,竟敢罵你爺爺,膽子挺肥的嘛!”
徐震之見對方凶狠,不敢出言頂撞,臉堆笑容道:“我哪有罵你,你聽錯了吧。”
吳幹道:“你休想騙我,老子的內力天下無敵,縱使你在十丈之外放個屁,我也能聽得清。”
徐震之聽了忍不住“嘻嘻”發笑,道:“別人放屁你也去聽啊!”
吳幹一聽,不禁氣惱,跳下馬來,一把擰住徐震之耳朵,喝道:“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徐震之痛得直叫:“痛!痛!快放手!”
吳幹一愕,他見這少年在泰山腳下,想來是泰山派弟子,於是他隨手探出,隻想試探一下這少年的底細,料想他必然會躲避,哪知隨手一擰便著,要知道一個習武之人,麵門乃是最弱也是最重要的地方,豈能隨隨便便被人一抓便著,所以他問道:“你不會武功?”
徐震之捂著紅腫的耳朵道:“會什麼武功?”
吳幹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有趣,那麼你也不是江湖中人了。”
徐震之搖搖頭道:“不是啊。”
吳幹道:“既然你不是江湖中人,那麼我也不為難你,你現在給我磕三個頭,說三聲‘爺爺饒了我吧’,我呢,就勉勉強強不跟你計較了。”
徐震之道:“是你們不對在先的,你看,你們的馬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憑什麼要給你道歉?”
吳幹道:“嗬!臭小子,別說弄髒你衣服,就是殺了你,也不過像是捏死隻螞蟻而已!”
徐震之見他凶蠻無理,心中越是倔強不服,豪氣更勝,道:“想要我給你磕頭?休想!”
吳幹道:“想不到你嘴巴還挺硬的嘛。”提起馬鞭,朝徐震之兜頭劈落。
徐震之連忙舉手護住頭頂,隻聽“啪”的一聲,馬鞭重重打在他肩上,徐震之隻感到肩上火辣辣的,好像掉了一層皮,他心中怒火更勝,舉手要去抓馬鞭。
吳幹的馬鞭早已收回手上了,他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是個膿包啊,哈哈,哈哈,如果你的手上功夫有你的口舌功夫一半厲害,倒值得我敬佩!”反手又是兩鞭,打得徐震之抱頭鼠竄。
吳幹得勢不饒人,繼續喝道:“服了嗎?你剛才的骨氣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