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雄坐汽車轉火車,打火車票的時候,漫無目的,買了最近一班車的終點站票,進了車廂,找到了座位,行李隨便往座位底下一扔,伏在座位之間的懸空小桌上就呼呼大睡起來,不一會,就鼾聲如雷———。
鄰座的一個婦女大約是身體不好的原因,臉色蠟黃,表情苦不堪言,不時用十分討厭的眼光看著熟睡的王力雄。
2個小時後,王力雄才從酣睡中醒了過來,剛才在睡覺的時候,王力雄夢見了父親和貝霞被殺的場麵,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汗,心髒此時在砰砰狂跳不止,王力雄用目空一切的眼神在四周掃了一下。
周圍的乘客看到了王力雄一雙血紅的冷漠的眼睛,都急忙將臉轉到一邊,似乎那眼神裏有股邪氣,讓人望而生畏,幾乎王力雄身邊的乘客都在心裏叫苦連天,怪自己的運氣糟糕,怎麼買票買到跟這樣的人坐在了一起,然後都在心裏祈禱上蒼保佑自己平安無事。
就連在走道上經過的乘客都被王力雄的神態吸引過來看他一眼,然後又急速地把眼睛移開,那神情猶如黑夜裏遇見了鬼似的一樣慌亂。
火車上是最亂的地方之一,一般來說,每輛火車上都有一批吃火車的人,就是人常說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火車上一批人就靠火車吃火車,這些人都是無業遊民,兩牢人員,乘警拿他們沒有辦法,或者說有些火車上的這些人甚至和乘警沆瀣一氣,欺負出門次數少沒有經驗的乘客,尤其是婦女或者是老實巴交的男人。
火車開動幾個小時後,他們就開始活動,主要就是強迫乘客高價買食物啦水果啦紀念品啦,另外就是強占座位再轉手倒賣。
王力雄所在的這節車廂裏幾個家夥開始動手了,一共有四個人,最大的40多歲,小的10幾歲,40多歲的男人領頭,光頭痞相,耳邊有一個很長的刀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一般人見了都怕。
“起來,起來,你這座位坐錯了!”刀疤將一個50多歲的男人拉出了座位,50多歲的男人,瘦弱,從來沒有出過門,上火車還是家人送上車的,一看就知道沒有一點社會經驗,此時就乖乖地站了起來。
“買不買?不買老子把你從窗子裏扔出去,我日你奶奶的。”刀疤在強迫車廂裏的人買他們手上的東西。
乘客被他們幾個的氣勢嚇倒了,紛紛在掏錢買那些也許不能吃沒有用的東西,很少有敢不掏錢買的。
“你他媽的,木頭啊,怎麼還不動!”刀疤在一個青年的頭上煽了一個耳光,凶巴巴地說。
“我沒有錢了,一分錢也沒有,我是出去打工的,家裏窮。”青年哭著說。
“出門裝什麼窮,那你還坐著,給老子站起來滾到一邊去。”刀疤很生氣地把青年拉起來就推到一邊。
王力雄座位邊的另外五個人幾乎都在口袋裏往外掏錢。
“這些什麼人?怎麼這麼凶?”坐王力雄身邊的那個身體不好的婦女問。
“車霸,不買他們的東西就打,能把人往死裏打,我常坐這趟車,唉,誰也沒他們辦法,還是乖乖掏錢,破財消災吧。”坐王力雄對麵的一個中年男子說。
王力雄仍然以他那目空一切的眼睛望著車外,幾乎沒有聽到鄰座在討論的話題。
4個人就到了王力雄座位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