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橫江幫幫主於長河,東沙幫幫主傅靜陽,都聲稱自己馬不停蹄的趕來劍川,參加餘老前輩的葬禮。
劍川城本地的人物就更不必說,五金堂的鑄劍大師丁燦、古鉞居的齊登、素鋒齋的寧柔……一係列大人物接踵而至。
還有一波奇葩的客人——攀雲寨川西劍派的川西三老,帶著自家的得意弟子穆飛星。可惜他們被眼高於頂的薛長生擋在門外,根本沒有湊熱鬧的機會。眼看到場的高人越來越多,他們也不敢造次,隻得灰溜溜的走人。
而在遲雲觀對麵的酒樓,一間麵向遲雲觀的雅座中,安坐著一老一少兩個道士。
年輕的,正是五嶽將兵夏侯陌。他帶著恭敬,更帶著憤恨,向對麵的老道士言道:“師叔,你看!區區一個餘清越出殯,竟有這麼多雜碎來捧臭腳!”
老道士白須白眉,雖是一身普通的灰色道袍,卻自有一派宗師氣度。他手撚銀髯,嗬嗬笑道:“小陌,你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吾輩修道人總該心如止水,才能看清萬物玄機——不要為了些許意氣壞了心境。”
“是。”夏侯陌連忙應道,顯然對麵老道的身份極高。
“對江湖人來說,餘清越是扁鵲閣前任閣主,赫赫有名的神醫。他死了,總要給幾分麵子,更是與扁鵲閣結個善緣。何況雲雀門的魏崇山,昨日登場的排場那麼大,俗人自會來沾些仙氣。碌碌之人,不足道也。”
老道士淡漠道,“再說,這些登門的人中,說不定有多少人是各方眼線,借機試探觀察,以便在日後局麵上,搶占一點先機。”
“原來如此。”夏侯陌點頭道,“是師侄心急了,沒仔細觀察思考。”
“嗬嗬,年輕氣盛,本屬正常。”老道士微笑道,“玉皇觀失了顏麵,當然要討回。但對你而言,些許挫折,本就是心境試煉。觀主派你獨自先行來此,也出自曆練之意。”
“師侄明白了。師尊與諸位前輩用心良苦。”夏侯陌垂首道。玉皇觀等級森嚴,他心裏的不忿一絲一毫也不敢表現出來。
老道士也不理會他的小心思,自顧自的說道:“你休要看現在人來人往。其實,真正的大人物還沒到場呢。“
“哦?”
“三大劍門,除了姚成嚴,其他人總要出席的。”老道士合眼道,“唔,來了……”
他話音未落,隻見遲雲觀門前已籠罩了淡淡佛光。
“千錘萬鍛鑄心禪,慧劍難斬是非空。一朝徹悟般若意,天地何處不鼓鍾。”
詩韻之中,鑄禪寺般若堂首座廣覺,帶著六個身穿大紅袈裟的和尚,闊步而來,一登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在劍川群俠看來,餘清越的葬禮,能讓鑄禪寺般若堂首座親臨,已經是莫大的榮耀。
廣覺向遲雲觀門口的薛長生合十行禮,也不多言,徑自歎息一聲,帶著鑄禪寺的高僧入內吊唁,隻留下附近圍觀的群俠議論紛紛。
眾人議論未休,忽感一道溫潤之風,帶著清新竹香吹拂全場,讓嘈雜的群俠瞬間寂靜。
臨澤鎮的古老街道上,僅剩轆轆車輪之聲。
一輛古樸的木製四輪小車,在劍竹苑書部座師陳秋聲的親自推動下,緩緩駛向遲雲觀。
車上,端坐一位頭戴高冠、身穿白袍、手按玉簫的清臒儒生。他口中緩緩吟道:
“縱觀浮世千百秋,烽火狼煙無日休。雄圖不過杯中酒,清簫一曲付東流。”
他身形瘦弱,麵容蒼白,似乎久病纏身,唯有眼中華彩絲毫不減。那溫潤而堅定的目光,帶著孑然君子之氣,汙泥不能染、妖邪不能近,直照人心深處。
酒樓上,從容淡定的老道士望見此人,猛然瞳孔收縮,驚懼的倒吸一口涼氣:
“展白陽!他竟然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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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十一上架……所以,下次更新,應該在十月一號的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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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諸位道友,認出展白陽的原型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