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豔心起 獨占傻蛋(1 / 3)

瘦高道人“靈震子”聽得渾身——,頓時汗下如雨,不由惶聲道:“姑娘平素所聽傳言,絕非事實,-道等全是受了本派仇家之陷害,姑娘如果破例放我等回山,貧道願向姑娘保證。

今日立即星夜趕回崆峒總壇,跪在祖師爺的靈位前,歃血重誓。麵壁五年……”

李鳳嬌早有除去‘崆峒五子’之心,隻緣無機碰別他們,這時正巧在此撞見,焉肯放過這個機會。

是以,未待瘦高道人說完,便冷冷一笑道:“待等麵壁五年,學成了更多歹毒的武藝功夫之後,再下山為惡,再找姑娘我報仇不遲。”

早已看出李鳳嬌絕不會放過他們的矮小道人“靈玄子”,就趁“靈震子”麵向李鳳嬌苦聲哀求的同時,以他們平素特定的記號眼神看了-眼所有的中年道人。

這時一侯李鳳嬌的話聲甫落,目光仍望著瘦高道人的同時,突然厲叱-聲:“賤婢,道爺們和你拚了!”

厲叱聲中,雙手抱劍,飛身向前,連人帶劍同時向階上的李鳳嬌瘋狂撲去。

鐵牛和毛鳳娃看得大吃-驚,同時脫口急呼“小心”,而東廂房下的莊丁武師電驚得齊聲吆喝。

但是,瘦高道人和十數中年道人,卻同時-喊-聲,除了有兩人飛身過去托抱起雙腳已斷的“虛靈子”,亡命逃向宅門外,其餘人等竟有的飛身縱上東廂房,有的縱上西廂房,而瘦高道人竟飛身縱上大廳前簷。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不但準備揮劍向前支援的鐵牛和毛鳳娃看愣了,就是那些齊聲吆喝的莊丁和武師也都忘了呐喊。

但是,李鳳嬌卻冷冷一笑道:“如果讓你們逃走了-個,我李鳳嬌就當場自刎在你們的麵前。”

說話之間,左手漫空一撤,無數如電金星,分別射向逃走的道人,右手劍光有如匹練一旋,同時響起-聲悶哼,撲向她的矮,小道“靈玄子”,連慘叫聲都沒有出口,人頭已離肩而飛。

隨著逃向東西廂房及院門方向的連續慘叫聲中,大廳前簷上,一道黑影,呼的一聲栽了下來。

“咚”的一聲,跌在廳階上,滾了兩滾,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再也沒有再動一動便氣絕了。

這人,正是飛上廳簷,企圖由房麵上逃走的瘦高道人“靈震子”。

再看縱上東西廂房及奔向院門前,以及兩腳已斷的“虛靈子”,有的栽下房麵氣絕.有的慘叫聲中而死,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個鮮血直流的血窟窿。

群集在東廂房下的莊丁和武師們,何曾見過這等驚心動魄,殺人如殺小雞般的慘烈場麵,早巳嚇得兩腿發軟,渾身打顫,不少莊丁已嚇得昏了過去。

李鳳嬌卻望著麵色鐵青,握著重劍發愣的鐵牛,沉聲道:“你不必為這件事憂急煩惱,他們‘崆峒派’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隻是他們當初沒有摸清我的真正底細罷了。你不是要找陳三少報仇嗎?還不快去?”

鐵牛見問,不由突然怒聲說道:“你一口氣就殺了這麼多的人,叫做如何向李爺爺交代才好?”

話聲甫落,身後迎壁牆處,突然傳來一聲蒼勁歎息。

鐵牛聽得心中-驚,急忙回頭,隻見李爺爺正滿麵愧色,神色黯然,老眼中滿含淚水,頹喪的站在迎壁牆下。

鐵牛一見李老英雄,心情激動,脫口呼了聲“李爺爺”。

李老英雄卻黯然道:“傻孩子,李爺爺真的不中用了,我竟不知道他們暗中邀來了這麼多高手,否則,五個李爺爺也救不了你的命!”

說此一頓,突然垂下頭去,並揮動著有些顫抖的右手,黯然催促道:“你快去找陳三,再遲了,恐怕連到你娘墳上燒香磕頭的時間都沒有了……”

鐵牛一聽,雙目中熱淚奪眶而出,不由哭喊了聲“李爺爺”。

李老英雄卻再度揮手,黯然催促道:“快去吧!我在寨子東南你娘墳前等你!”

說罷,黯然轉身,逕自繞過迎壁走了!

鐵牛一見李爺爺走了,立即想起了逼死他娘的陳八,強娶了電心上人金鳳姑娘的陳三少,不由橫劍望著畏縮在東廂房下的莊丁和武師們,厲聲問,陳三那小子在哪裏?

其中一個黃衣中年武師,急忙惶聲道:“五位道爺師太和丁老英雄,都曾誇下海口,一定能活捉你牛大俠,他正在少奶奶的房裏等候好消息呢!”

鐵牛一聽,立即切齒恨聲說道:“哼!他想活捉俺!俺還想活捉了他去活祭俺娘和金鳳呢!”

把話說完,飛身縱上廳階,逕向大廳內奔去。

毛鳳娃一見,飛身跟在身後,即和已經將劍收入鞘內的李鳳嬌,並肩向鐵牛追去。

三人一進人大廳,即見後廳中央仍擺著三桌尚未用完的豐盛啼,但伺候的小廝們,卻早巳跑得不見了蹤影。

鐵牛隻想到殺了陳三與母親報仇,再也想不到什麼機關險阻,提著重劍,大步向廳後走去。

李鳳嬌和毛風娃已了解了大宅樓內放下的鐵籠,完全是陳三少受了,‘崆峒五子’獻計,臨時拆了門樓上的樓板而換裝上的鐵籠,旨在將鐵牛扣在籠內,交給縣衙前來的大批衙役捕快帶走。

後來聽說跟來的尚有她李風嬌毛鳳娃,所以才臨時聚集了數十名莊丁武師弓箭手,企圖先將他們兩人射死,以便將鐵牛活捉的。

鐵牛曾經來過陳家,對於陳家內宅的路徑依然清楚記得,出了後廳門,即是屏門中院,建有四廂房-穿廳。

進人中院後,依然未見人影,想是聽說他鐵牛帶了人前來報仇,嚇得都躲起來了。

鐵牛怒氣衝衝的提著重劍奔進穿廳內一看,驀見後門錦屏。

前,赫然站著兩個身材彪形的黃衣大漢,分別把守錦屏的左右兩邊。

兩個彪形黃衣大漢,一個手提厚背大砍刀,一個手提月牙開山斧,原本麵表煌急的臉上,這時一見鐵牛三人奔進來,麵色頓時大變。

不由惶急大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鐵牛立即大喝道:“老子來送你們見閻羅的。”

大喝聲中,手中重劍候的掄起,“颼”的一聲,逕向兩個彪形大漢斬去。

手持大砍刀的大漢一見鐵牛三人殺進內宅來,知道前麵的‘崆峒五子’和“晦因”師太都已凶多吉少了,想想他們的身手,更不堪一擊了。

是以,一見鐵牛掄劍斬來,身形一躍,旋身閃開,手中厚背大砍刀,順勢一拖,逗砍鐵牛的右腕。

能守在內宅保護陳三的武師,武功自然要高出其他武師-籌,但比起鐵牛的功力劍術,自然仍相差甚遠、鐵牛一見對方拖刀砍來,冷哼一聲,重劍猛的向上一崩,當的一聲金戰交鳴,立即將對方的大砍刀崩了回去。

一招得手,鐵牛迅即進步欺身,手中重劍一式‘順水推舟’,直向對方咽喉刺去。

持刀大漢一見,大驚失色,魂飛天外,厲喝一聲,仰麵後倒,猛的向身後倒縱飛去。

咚的一聲,當的一響,持刀大漢忘了身後是廳牆了,一頭撞在牆壁上,撒手丟刀,頓時暈死了過去。

也就在持刀大漢自己撞上牆壁的同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惶急的叫聲:“三少爺快來救命呀!三少爺快來救命……”

鐵牛轉首一看,隻見毛鳳娃搶先迎戰的持斧大漢,大斧已被迫棄在地上,而他的肩背雙股正鮮血激濺,亡命狂喊著奔向內宅。

也就在持刀大漢連聲惶呼的同時,內宅門內已傳來一個青年人的迷惑憤怒大喝:“什麼事胡亂喊叫?什麼事……”

第二句話未完,已發現渾身血漬的持斧大漢正踉蹌奔進內宅門內……

隻聽持斧大漢急急煌聲道:“三少斧不好了,牛二鐵他們已殺進來了!”

了字方自出口,接著傳來青年人的脫口驚啊聲。

鐵牛提著重劍和李鳳嬌毛鳳娃進入內宅樓一看,隻見一個手提齊眉亮銀棍的黃緞勁衣青年,正驚駭的望著已躺在門階下暈死過去的持斧大漢,愣了。

黃緞勁衣青年,年約二十五六歲,生得白淨麵皮,一對三角眼,兩道掃把眉,薄薄的一張無血斜歪的嘴,這人正是鐵牛恨之入骨的陳三少。

陳三少一見鐵牛和李鳳嬌毛鳳娃三人已到了內宅門樓下,反而望著鐵牛冷冷笑了,同時恨聲道:“牛二鐵,莊上得到了消息說,你在香吉縣大牢裏,殺了獄卒,越獄潛逃,非但沒有遠走高飛,反而跑回莊上來了,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鐵牛麵色鐵青,手提重劍緩步向陳三麵前走去,同時切齒恨聲道:“無恥的小子陳三,牛二爺我有沒有殺獄卒,沒有向你小子解釋的必要,你稍時見了五殿閻王一問,便可以真象大白了!”

話未說完,陳三已仰麵輕蔑的哈哈笑了,同時笑道:“牛二鐵,你別忘了,你以前在家鄉的時候;三少爺我僅僅一隻手就要將你小子連打十幾個跟頭,今天你居然敢說要我去見閻王……”

鐵牛冷哼一聲道:“你小子那點三腳貓的本事,隻能欺負小狗子和二柱子他們,對付你現在牛二鐵,隻有死路一條!”

說此一頓,再度切齒哼一聲,繼續說:“你小子花了那麼多的銀子,請來了那麼多的高手,依然沒能阻止得了你牛二爺前來殺你……”

陳三少淡然一笑,同時搖頭道:“你完全弄錯了,前廳來的所有高手,沒有一人是你陳三爺請來的……”

鐵牛已走至陳三身前七八步處,聞言突然止步問:“不是你小子請來的,難道是他們甘心前來為你送死?”

陳三聽得麵色一變,不由驚得急聲問:“你說什麼?他們甘心前來送死?”

鐵牛毫不遲疑地額首道:“不錯,除了‘拐彈雙絕’丁尚吉和他的門人弟子外,其餘人等,悉數被殲,無一幸免,還包括你的兩名武師在內!”

陳三聽得渾身一戰,麵色登時大變,顫抖著聲音,急聲問:“你……你……你知道他們都是誰?”

鐵牛立即道:“誰管他們是誰,誰阻撓俺來殺你,俺就殺誰!”

陳三麵色如紙,又惶急的看了一眼李鳳娃和毛鳳娃,突然冷哼一聲,極輕蔑的道:“就憑你牛二鐵那點膚淺本事,也敢說殺了崆峒派的五位道長,隻有鬼才相信!”

鐵牛冷冷一笑道:“俺沒有要你相信,但俺今天卻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你!”

陳三突然仰天打了個哈哈,同時故意道:“當然,你們三人輪番上陣,總有把少爺我累死的時候!”

鐵牛立即怒罵道:“放你娘的屁,俺鐵牛起小在辛莊長大,你何曾聽說俺鐵牛說了話不算數的?”

陳三聽得暗自心喜,急忙正色道:“這麼說,你發誓要一個人和三爺我比武較量了?”

鐵牛突然怒吼道:“哪個跟你比武較量,俺是前來殺你為俺娘和金鳳報仇的!”

陳三故意蹙眉道:“三爺我與你何怨何仇?”

鐵牛-聽,更加怒不可抑,不由瞪目怒吼道:“你爹逼死了俺娘。你又強娶走了我的金鳳……”

“金鳳”兩字出口,陳三突然得意地笑了,同時輕蔑的笑道:“你娘癆病成疾,一病不起,死時連口薄棺都買不起,還是先父心地仁慈,不念往惡,不但為你娘買了口上等棺木,還特地請名匠為你娘修墳……”

鐵牛突然一指陳三少,同時怒斥道:“你爹是出了名的小氣鬼,辛莊周圍百裏以內的鄉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為什麼拿出銀子來為俺娘修墳?”

陳三少被說得麵色-紅,但卻怒聲說道:“那是因為念在鄉裏情誼,不忍看你娘身裹一條草席……”

鐵牛立即“呸”的一聲怒罵道:“放你娘的屁,那是因為你爹用銀子陷俺入獄,你又仗勢強娶了金鳳……”

陳三故意迷惑的問:“你口口聲聲說三爺我強娶了金鳳為妻,我問你,我娶金鳳,與你有啥關係?”

鐵牛先是一愣,接著沉聲道:“俺和金鳳自小一起長大的,人人都知道她爹她娘早已答應了的……”

陳三問:“那你為什麼不趕快將金鳳娶到你家去?”

鐵牛怒道:“俺正準備去娶她,你爹卻叫衙裏的捕頭將俺捉進牢去。”

陳三又道:“既然金鳳已決心嫁給你,為什麼三爺我用八抬大花轎,吹吹打打的去娶她時,她為什麼沒有碰死在花轎前,或者頭一天洞房夜裏就上吊自盡?”

鐵牛一聽到“上吊”,頓時心痛如絞,不由瞪目厲吼道:“你們派了十數名仆婦侍女強行把她挾持了來,任何人都知道,她連天地都沒同你交拜……”

陳三未待鐵牛說完,突然哈哈一笑道:“你在香吉縣大牢裏,完全與外界隔絕了,你又怎知三爺我和金鳳拜堂喝交杯酒的經過呢?”

鐵牛一想到陳三強迫金鳳拜堂喝交杯酒的情形,體內如割,痛苦萬分,恨不得立即飛身向前,猛的一劍將陳三劈為兩段。

但是,他這時的心裏卻是矛盾的,又希望一劍將陳三劈死為憂鬱而死的母親報仇,為含恨自盡的金鳳雪恨,但是,又急切地想多知道一些陳三是怎樣和最癡心愛他鐵牛的金鳳結婚的經過。

是以,冷哼一聲,切齒恨聲道:“俺雖然在香吉縣的大牢裏,但家鄉的情形動靜,卻仍有人不時的告訴俺,你說金鳳和你拜花堂,喝交杯酒,都是胡說八道,因為金鳳曾經對俺說過……”

陳三故意輕蔑的問:“她說什麼?”

鐵牛-挺胸脯,傲然的沉聲說道:“她曾對俺說:‘海可枯,石可爛,俺金鳳對你鐵牛的心,永遠永遠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