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挑眉看著和他家店裏為顧客推薦新品食材的店員如出一轍神情的幸村老爺,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那是您家的家宴,您忘了?我姓三條院。嗬嗬,我看我們還是下樓去等著好了,樓下的自助料理我就覺得不錯,人的口味是會變的。麻煩你了哦,藤木管家,那些菜還是留給喜歡的人吃吧,我們先走了。”
說罷,拉起玨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書房,不去看也知道,此刻那位活佛老爺一定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的心理有一種發泄後的順暢和滿足。
“忍哥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玨清雅的聲音揚起。
“嗬嗬,沒啊。”正處於滿足卻情緒中的忍笑嘻嘻的看著玨。
“是嗎?可是我真的覺得忍哥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一樣。”確定的點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哈哈,是嗎?我不記得了。對了!”仿佛想到什麼一樣,忍握拳的右手和他的左掌微微用力一撞說道:“我告訴你,今天是我這十年來最開心的日子,哈哈。你知道嗎?那種好像全身的擁堵的血液瞬間通暢的感覺,真是太爽了!真的!”
玨看著忍開心的神情,在心裏歎了口氣。這一刻她深刻的意識到,男人啊,是絕對不能用年齡去衡量的神奇生物。
此刻的忍開心的像個孩子,咧著嘴大笑,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之前的氣質。但是卻有一種屬於少年的稚氣,還有他眼裏閃爍著的波光粼粼,玨心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忍吧,十年前那個幸村忍在離開幸村家的同時在三條院忍的心裏就停止了生長,十年前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母親的去世、弟弟的分離、父親的決裂、爺爺的驅逐下滿身傷痕的成長。隻是,他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
他的心其實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堅強,那樣憤恨,那樣無所謂。隻是那個少年在十年前受的傷害太重,太疼,太刻骨銘心,所以他逃避了,而後強迫自己長大去麵對一切。而那個哭泣的少年卻被他生生壓在了心底深處,深到自己都遺忘的地方。
而那個被刻意遺忘的少年一直一直在哭泣著自身所受待遇的不公和對離去母親的不舍……不斷的譴責自己為何能再多努點力,將自己的弟弟帶走。所以,他下意識的告訴自己,弟弟是被自己遺棄的……
而今天,在十年後再一次見到幸村家人。為強迫自己成長的忍和那個在心底哭泣的少年找到了一個切點,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不找邊際的話語。因為現在的忍雖然已經是30歲的成熟男人,但他的心中那個真實的少年卻一直停留在十年前那個天崩地裂的日子裏。
“看你笑的這麼開心,本不想打擾的,但是……”玨溫和的笑著,露出懊惱的表情說:“但是,我想你應該要想想怎麼跟榊老師解釋一下你突然改變說詞的原因。”
“呃,咳咳咳咳!”笑的正開心的忍一聽,頓時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猛的吸氣引起一長串的幹咳,眼狂瞬間紅了。
“嗬嗬,空氣很多,不用擔心不夠用。”玨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雲淡風輕的說:“對了,記得還要想好怎麼去和爺爺解釋一下忍哥你的‘光源氏計劃’哦。”歪著腦袋,露出一副我很好心的提醒你的表情。
“呃……”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忍差點沒有因緊張到窒息而背過去!一想到真田爺爺聽到‘光源氏計劃’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就全身直冒冷汗!而且還有那位有點過分活躍的真田夫人,還有極度護短的真田弦一郎兄弟……
神啊!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打個雷阻止我!忍欲哭無淚的看著淡雅如菊的玨,他突然領悟到一個真諦!
印出黑色背景的人並不是因為清澈明透,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