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河邊停著一艘大船，兩層高，畫棟雕梁，古典精致。所有的人都上了船。於濤將三個人引到了二樓之上。一上二樓，是一個頗為寬敞的大廳，裏麵有三個小房間，設計得十分合理。
船慢慢行進，行得很穩，幾乎感覺不到什麼晃動。
於振澤和察綿素在圓桌邊坐了下來，落梅連忙給兩個人倒了茶。
過了一會，於濤笑道：“王爺，後麵的房間已經布置好了，您和小姐可以去歇息了。”
察綿素白了他一眼，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仆人，怎麼這話聽起來這麼別扭，讓人產生岐意呢？
於振澤看到察綿素的神色，向她眨了眨眼睛，道：“困嗎，要不我們去睡吧？”
察綿素沒理他，徑直走了出去。二樓的船艙後麵，是一片很空的甲板，有一層欄杆圍著。
船順流而下，晚風吹來，明月當空，別有一番情致。
落梅看有風，給察綿素披了一件披風，便和於濤退回到門口守著。
察綿素緊了緊披風，風吹得她的長發翩然而飛，站在她身後的於振澤聞著她頭發上的香氣，感覺夜色是如此的美好。
察綿素抬起頭，看了一眼漸漸升到中空的明月。今晚的月亮很圓很大，象一個圓盤掛在天上。她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個世界裏的月亮，和她前世的現代世界裏的月亮，到底是不是同一個月亮呢？
察綿素忽然想起落梅提過，今天好象是農曆八月初十，還有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了。她想起了去年的中秋之夜，那時，她正在京都的皇宮之內，在明月殿裏所發生的一幕一幕，似乎遙遠，又似乎近在眼前。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明天就是中秋節了……真快啊……”
於振澤的手摟住了她的腰，察綿素用力的掰了幾下，無異於螞蟻撼樹，便掐了他一把。
他卻似乎沒有感覺到一般，仍然固執地從後麵摟她入懷。
“別亂動，小心擦槍走火！”
察綿素猛地回過頭，眼睛瞪得象銅鈴一般大。“你剛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於振澤掩遮地一笑。“在男人懷裏，千萬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
察綿素滿腹狐疑地看了他半天。月光下，他的眼睛又大又亮，滿是笑意。
她這此天一直在懷疑，不過，她又不敢確定，難道……難道……
“喂”察綿素思考的時候，忘記了掙紮，被他摟得緊緊的，她連忙退開一步。道：“我問你，去年的中秋之夜，你在明月殿外麵跟我說過了什麼？”
“問這個幹什麼？”他笑笑，把她又摟了回來。“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想起了那晚，她不禁想起了欣元公主，奇怪地問：“你……你不是跟欣元公主成親了嗎？你為什麼要離開京都？還這麼神秘？你還是於大哥嗎？你到底是誰？”
“你這麼多問題，要我回答哪一個呢？”他歎息了一聲，摩挲著她的長發。
“你根本不是於振澤！”察綿素斬釘截鐵地道。“你到底是誰？”
“你說我是誰？”他的語氣裏帶著期許的笑意，仿佛對她敏感的觀察力十分的讚賞。
她也迷惑了，這月光，這笑容，這語氣……是多麼的象那個人啊！可是，真的會是這樣嗎？這也太神奇了吧？
她張開嘴，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緊促，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厲害。
“你……你……你是……喬……嗎？”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吻住了她。這一吻，包含著太多的情緒，有愛，有憐惜，有心疼，有惆悵，有歡喜，還有……幾分篤定。
她的頭徹底暈了，感覺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船在輕輕的暈動著，他的懷抱卻那麼穩定那麼溫暖，他的吻那麼溫柔那麼熱烈……
“乖，你是什麼時候猜到的？”於振澤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輕輕地問道。
察綿素醒了過來，忽然怒氣湧到了眼睛裏，猛地拎著他的耳朵一擰。
“你這個壞家夥，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為你哭了好幾場，你這壞蛋，討厭鬼，笨馬，色狼……”
於振澤哎喲了一聲，痛得五官都變了形。“姑奶奶，你輕點呀……”
落梅和於濤聽見王爺喊疼，連忙伸出頭看了一眼，見狀，又捂著嘴笑著退回了船艙。於濤瞄了秀麗的落梅一眼，心中一動，斯斯艾艾地道：“落梅姑娘，你……你許了人家沒有啊？”
落梅自然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臉上一紅，幸好船艙邊上比較暗，他看不到她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