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院,小院有些破舊,周圍隻圍了一圈竹編簡易籬笆,小院外圍種著幾棵梧桐樹,正值秋季,樹上黃葉片片,一陣微風吹過,不時有黃色飄離,隨風而逝。
院子中央放著一個木樁,木樁一人高,通體黝黑,正是堅硬無比的黑鐵木製成的,不過此木樁上坑坑窪窪,隱約可見一個個淺淺的拳印,還有一塊塊暗紅色,幹涸的血跡,顯然是有人長年累月在此木樁上練拳造成的。
“砰”
一個拳頭擊在木樁之上,拳頭緊握,隻見得手背之上全是老繭。
“砰,砰,砰......”
拳聲不絕,一個少年目無表情的站在木樁之前,一拳一拳的擊打著,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不多時少年已是滿頭大汗,汗水沿著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裳,但少年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五十八,五十九......四百九十九,五百。”
葉過在心中默數,在數到五百時,終於停了下來,他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雙手微微痙攣著,拳背上還殘留著縷縷滲出的血絲。一陣陣的劇痛衝擊著葉過的神經,但他還是不能休息,要知道煉體脫力的這段時間正是修習《蛻凡訣》最好的時機。強忍住劇痛,葉過擺好姿勢,閉目入定。
一股股溫熱的氣流在葉過的身體中升起,這些熱流被葉過所控製,沿著特定的筋脈流轉,每遊走一周,這些熱流便壯大一分,與此同時更是滋養著葉過的全身,那些脫力的酸痛很快離葉過而去,全身的氣力也在恢複。
半響,葉過睜開眼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喜意,“照這樣下去再有幾天身體就可以康複,到時更可以衝擊蛻凡七層,也許幾年之後自己就有資格登上升仙台了。”葉過想著,眼中流露出向往。
看了看天色,太陽離落山還有一段時間,葉過走進房中,不多時拿了一把刀出來,刀長四尺,一掌寬。葉過並沒有學過什麼刀法,他之所以選擇刀作為武器,也隻是因為刀比那些劍棍之類的更容易學,對付凶獸也更有殺傷力。他所會的隻是刀法最基本的劈砍這一式,最基本的也是最實用的,這也是他在與凶獸搏殺時得來的經驗。
這個世界並不是太平盛世,沒有法製,沒有規矩,這裏凶獸橫行,強者為尊。
砍,砍,砍,一刀又一刀,刀風呼呼刮起,刀抬起,刀劈下,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十年來葉過做了千萬遍,簡單的刀式卻將刀的凶猛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刀鋒一出,誓不回頭,刀峰所向,無所不劈。
這次葉過沒有練到精疲力盡,因為除了刀,他還有一樣功夫要修煉——弓箭。對於一個合格的獵人來說,弓箭是必須掌握的技藝,在大山中,將自己暴露出來是一種十分愚蠢的做法,一個合格的獵人,對於獵物能夠用弓箭解決,絕不會去近身戰鬥。這些都是他的父親交給他的,他的父親是清山村中最厲害的獵人。十年來葉過也是將弓箭放在第二重要的位子,第一重要的是《蛻凡訣》,那是所有練武人的根本。
學武需要天賦,有些人適合刀,有些人適合劍,找到自己適合的才能事半功倍,葉過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練刀,但他知道,自己一定適合箭。這也是他唯一一項超越他父親的技藝。
拉弓搭箭。
葉過整個人的精氣神無比集中,一股鋒銳的氣息撲麵而來,一瞬間仿佛整個人都變了,銳利的眼神直視院外的梧桐樹,弓如滿月。
“咻”
箭身入木一半,箭羽仍自顫抖不停,風中三片黃葉驀然分為兩半,切口整齊,猶如刀割般。放下弓箭,葉過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這把弓不行,我的力量發揮不出一半,可惜父親給我的弓上次在大山中遺失了。”想到上次在大山中的經曆,葉過的心中湧起一股後怕,那次他獨自上山,卻遇見了高階凶獸——赤血熊,幸虧最後碰巧遇見了村中的狩獵隊,僥幸逃過一命,不然不會隻是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不過也弄丟了身上的刀和父親的長弓。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葉過在這幾日傷勢好轉後發現自己的《蛻凡訣》修為大進,已然達到了六層圓滿,傷勢養好之後便可以衝擊第七層,葉過今年十六歲,十六歲蛻凡七層已經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天才。
晃了晃腦袋,像是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了腦子,葉過重新抬起長弓,雖然這張弓力道小了點,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好的了,隻能將就下。
夕陽西下,深紅色的晚霞染滿了傍晚的天空,葉過腰板挺直,麵色冷峻,黑色長發披落肩頭,如鷹般的眼神盯著前方,偶爾精光暴起,一直利箭脫手而去。
忽然背後一沉,一個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撲在了葉過背上,隨即一雙小手蒙住了葉過的眼睛,“哥哥,你猜猜我是誰?”一個稚聲稚氣的聲音響起。
葉過放下弓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讓我猜猜,你是大牛?還是狗蛋?”
“錯了,笨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