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聊了一陣,最後我和他們在永和豆漿店門口分手。誠哥搭著矮他半個頭的海天的肩頭往車站的方向走去,我駐足在原地注視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
雙手插口袋,周圍的溫熱感還沒升起,我卻開始發現自己存在的基本些缺陷並不適合清這光明的藍藍海邊,……算了,蜇時不想探討這些,庸人自擾。甩甩頭,昏沉沉地回身慢慢往歪妹的宿舍走去,我可以睡上一整天。那家夥從來不鎖門的。
可能是把精神鬆懈下來的緣故,整個人攤平在歪妹的雙人大床上之後就再也沒翻過身了。沒有做夢也沒有任何不安穩,連被笨蛋襲擊的恐怖事情也沒有影響一我的睡眠,沒有夢見大海,沒有扭見都市的霓虹,隻是一整片沒有畫麵的空白占去了整個腦袋。我真的好累。
不知道昏睡多久之後,漸漸感覺有一股沉甸甸的壓近感直撲撲地壓在我的腹部,讓我越來越不能自由呼吸。意識被強近逐漸清醒過來,我的眼睛慢慢睜開,這才發現一身酒氣的歪妹睡得死死的,橫躺著壓在我身上,環顧四周,又發現其他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阿貓阿狗全攤散在五坪不到的小套房裏,一動也不動。
屏住呼吸,雖然知道歪妹是不會輕易被我吵醒的,我還是很夠義氣地小心將把她搬離我身上,還跨越好幾個“活屍”才走到廁所門邊去。才靠近廁所,一股刺鼻的穢物味立刻讓我卻步,又酸又臭,早上吃的永和豆漿差點沒跟著吐出來,原來馬桶裏全是嘔吐穢物,真是讓人受不了。皺著眉頭拿刷子把廁所稍微衝洗幹淨,接著把自己整夜沒保養的儀容好好梳洗一番,最後,又拎起自己的小背包,離開了歪妹的住所。
在熱鬧的西門町的長椅上呆坐3個小時看人來人往,發呆,忽然冷笑出來,緊抓頭發又放開,還有莫名其妙的小夥子上前來搭訕。白天的陽光沒有見著,夜又跟著來。義氣朋友,狂歡派隊,粘膩親熱,酒醉嘔吐,有什麼樣的意義存在於我的生活之中呢?誰能看得見未來?真是預知未來?真是可笑,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學起人家說前途談未來,唉!
手機音樂響起,“喂?兒?你在哪裏啊?”是奇順。“西門町啊。”我隨意回答隨意瀏覽著眼前的商店招牌,這些人終於清醒了。“是喔,歪妹說要過去找人啦,差不多半小時就到。拜拜。”完全沒有讓我拒絕的餘地,也罷,清醒後肚子也肯定會唱空城計,去習個大桶裝的快餐餐點等他們來,數一數六七個人習兩桶應該夠了。
習完快餐,我回坐長椅上繼續漫無目的地向附近的店家張望,還毫無意義地注視著走在流行前端的男女孩們和朋友嬉笑打鬧及購物的畫麵。說起來真是一點也沒錯,人家都說西門町是青少年聚集的地方,而台北東區則受上班族或有錢人的青睞。向來我不會去留意年齡層的差距可消費行為不同之類的問題,但今天西站町卻特別讓我覺得很青春很卡通,連販賣的商品全都非常日本化。這麼想都是因為我親著沒事做才會關心這些文化差異之類的研究性問題。
遠遠地,看到一個囂張又醒目的小團體從前頭一路晃過來。果然是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歪妹和奇順他們。眼睛直盯著歪妹他們一邊走來一協定向我打招呼的熟悉動作,及海中的想法卻早不知道飄向哪裏去了。歪妹是個很亮眼的女生,人潮之中能很輕易地發現她的那一種搶眼。戀愛經驗豐富到手指頭和腳趾頭合起來都數不完的地步,不過,她現在沒固定的男朋友,說是收山不玩了,即使如此排隊等著要當歪妹男朋友的人依然有增無減。
她盯著我還拋出和往常一樣電死人不償命的媚眼,我看著她成功地走著過錯美治豔的路線,順便附上一個勉強擠出來的“衰人”微笑。而身後除了奇順之外的幾個男女,照過幾次麵算不上認識,無妨。
“餓了吧?吃吧。”我靠著椅背說,歪妹一骨碌地坐在我身邊順手拿起一隻炸雞腿吃了起來,其他人各自找地方坐下。歪妹把桶裝快餐分給大家邊吃邊聊天。“你在這裏幹嘛?昨晚很早就先溜了喔,去哪裏了?該不會是……”一臉賊樣不正經。我沒好氣地白她一眼說:“你老想有的沒的,要是不說沒人以為你是大學生。”歪妹吃著雞腿先愣了愣才回頭注視著我,我承認我的口氣是有點衝。“呦,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啊?怎麼了?”她竟然笑著回我,也沒有一絲不悅,我別過頭去沒有接話。
大家自顧自地吃喝了好一會我,歪妹和其他人聊天,我半句都沒搭腔。突然歪妹吃完手上的雞腿便起身一躍再轉向我們,興奮地喊道:“我們來比賽搭訕年輕小夥子,你們覺得怎麼樣?有趣吧?”這番話很明顯地不是說給我聽的,無所謂,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麼名堂來。歪妹調皮地向大家使使眼色說:“知道你們沒膽啦,我先!”說畢,一回身便幫作淑女狀。我隨意走著,手托著下巴,麵帶微笑地站在一旁,看她能拿這些多半不會超過20歲的小朋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