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遊玲與文靜寒暄罷,又對忠巽說:“曲珍已經回去休息了,大嫂也跟我說過了,忙完和珊珊一起過來。”忠巽聽罷又對文靜備說詳細,文靜也是附和讚同。三人話不多時,楊洋便與石珊珊來到,忠巽開言道:“這回是重不得輕不得,反正就得鉤著。大家想想怎麼辦?”四人皆半晌無言,隻望忠巽。忠巽驀然抬頭見得,便故作疑惑問道:“我發福了?還是頭上長狗尾巴花了?”遊玲微笑說:“陰謀詭計不是你的強項嘛,我們聽令就好了。”石珊珊也附和讚同。忠巽與她們說笑幾句,便有所思道:“先去對曲珍‘添油加醋’說了……再把曲珍的反應‘自取所需’告訴那小子……總之是既要讓那小子有希望,又要給他吃盡苦果!”又說:“我對付那小子,娘子和大嫂監控曲珍。”如此文靜留下看護四清,餘下人帶著義女去曲珍家。
曲珍家在一樓,位置是五套房子中最為偏僻的一間。並非忠巽眾人對她不公,實乃她忠厚,自己再三選的此間。她父母一直都在此幫她照顧羽翔,一周前才因她弟媳即將臨盆,她才讓父母都去,羽翔由文靜夫妻代為照顧。且說當下,身著睡衣,一個人孤寂地坐在沙發上出神,卻並沒有燃燈,電視也沒有打開,隻是觸屏手機的光,映照著女子青春最為風華正茂之時,與依舊烏黑,且在飄舞的長發,和不知在望何處的深邃凝眸。愛與恨,都會耿耿於懷,難以自拔。
她隻這般呆了良久,門鈴聲響起,被從沉思中喚醒,卻拿著手機去開了門。門外自然是忠巽他們,她一麵讓四人進來,一麵打開了燈。楊洋見了便說:“怎麼不開燈?一個人幹嘛呢?”見拿著手機,便又問道:“打給誰呀?”忠巽一麵走,一麵悠悠地道:“想問羽翔今兒回不回來,又怕什麼什麼什麼,所以一個人坐著發呆。”說罷,隻來將電扇搖頭,抱著義女坐了,全然不看曲珍羞澀。曲珍羞澀一回,往廚房做了一個果盤拿來,又抱過奷瑤哄著喝果汁,隻說奷瑤之事,以為掩護防問。
忠巽隨著說了一回,才轉入正題說道:“那小子說想和你複婚,又不好意思當麵跟你說,所以讓我轉達。他說一、是為羽翔,二、是對你還有感情,但我估計他是走投無路了。”四人都看曲珍臉色變化。隻見曲珍震驚過後黯然良久,方才幽幽地說:“如果為了羽翔,可以複!”遊玲她們聽罷嗟歎,又望向忠巽。忠巽卻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不了再離嘛!”曲珍默然無言。忠巽又說:“我沒不讓你們複婚,但易得之事易失去,難得之事難失去,讓他知道來之不易,才會知道珍惜。”楊洋也附和:“是啊,你就聽哥哥的吧!”曲珍點頭應了。
又說不多時,門鈴聲響起,曲珍去開了門,正是馬天躍帶著羽翔。二人相顧無言一回,馬天躍隻得向羽翔道別,正欲去時忠巽趕出門來,與他一同去了。不說曲珍關門後歎息,楊洋上前勸慰,隻說忠巽馬天躍一路對話。忠巽歎聲說:“你也看見了!她的理由是你太兒戲了,不知道珍惜她,也知道你家的事!”馬天躍長歎一聲說:“唉!是我對不起她,怎麼可能會原諒我!”忠巽順著說道:“也未可知。她可是麵慈心善,隻要你堅持不懈,我再勸勸,是大有希望的。還是三年前那句話:隻要有優勢,就會有心理暗示賦予行為,聖賢也不例外。理解萬歲!”如此說至小區門前,馬天躍才道別去了……
傍晚,橙色的朵朵棉絮,將紅日一輪羞遮,霞光映襯著起伏錯落的山巒,百鳥歸飛不見。墨家村村口,依舊清風徐徐,橋下溪流,風似水柔,水如風清。古桑葉大,墨綠而潤澤,傘蓋般立於象棋盤一旁,為漁樵士大夫遮陰納涼,觀其“雄兵烈馬”,“疆場廝殺”,聽其笑談古今,閑話天下。從一排排小樓中行出說笑的一家三口,兩歲多的男孩一左一右牽著父母的手,道巷口上了一輛紅色的轎車,直往過橋去了。一個看棋的見了小聲說道:“這年頭真是不好說,我家兒子、閨女打工一個月掙兩千多的時候能能在家種田,可你看他現在,成老板了,出門就坐車!”紅方望了一眼說道:“那還不是靠他媳婦哩!其實他媳婦真是蠻不錯的,要人有人,要錢有錢的。”黑方說:“老大兩口子嫌人家是殘廢,到孫子出生才認,要是生個女娃還指不定怎麼著哩。”看棋的說:“要是我我也不同意,老二家的兒子娶了個白血病,能能又娶了個殘廢,說出來怎麼好聽?”又議論一回才罷。
且說車上菲菲和寶寶玩得開心,墨能也用後視鏡時而參與其中,正是美妻愛子,一家三口天倫之樂。如此戲了一回,菲菲驀然問墨能道:“老公,你想哥為什麼來做道場?”墨能思索了一下道:“我也想不出來到底為什麼,但哥的語聲很不高興,又是做超生亡魂道場,恐怕,是有兄弟橫死。”菲菲聽罷歎息道:“不知道是誰,但哥傷心,應該是很熟的人,希望不是李哥和燁瑋他們!”墨能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等哥他們來了就知道了。”又說:“這幾天你就陪哥他們,然後帶著孩子和他們一起回去玩些時候,公司我和小伊可以。”菲菲心思回去,卻推說一回,方才應允謝了,便又來逗寶寶開心。
車一路來到縣城火車站,近一個小時的路程讓寶寶睡著了,墨能將車停在門前,再回望寶寶可愛,一麵輕聲與菲菲說著,一麵等待忠巽他們。如此說的天空月明星朗,路旁霓虹流光,方見忠巽夫妻出火車站來,兩人隻撇了寶寶忙下車去迎。問候禮罷,又見遊玲懷中抱著女孩,菲菲便微笑逗了幾句,再問遊玲:“這孩子我好像見過,一時想不起來……”話音未落,便聽得忠巽歎息道:“是孝澤的女兒,他已經死了!”兩人聽罷愕然,再欲出言問時,忠巽搶先道:“上車再說吧。”兩人便來接東西,引著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