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文俊輪休,便在昨日晚上約定好與楊洋今天去看電影。楊洋正在家打扮化妝,聽得門開便出來笑盈盈喊道:“老爹,老媽,刨墳掘墓回來了啊!”進門的是她父母不錯,但緊接著跟進來一個中年女士,和一個青年男子。她被父母指責了幾句,便回了房間繼續打扮,而後出來沏茶遞水,招待客人。她父母很是驚訝,因為以前有客人來家她最多出來打個招呼便回房間貓著,不禁心中感歎:“跟好人學好人,跟巫婆學拜神!”
楊洋母親給楊洋介紹這兩人:“黃阿姨,鄧博士,兩位都是考古界的著名學者。”楊洋微笑著請了。黃阿姨微笑著說:“沒想到你們兩個‘老古董’有這麼一個漂亮又時尚的女兒!”父親也微笑著說:“就是一個野丫頭,假小子!”黃阿姨一麵把楊洋拉到身旁坐下,一麵微笑著指責父親:“謙虛幹嘛說孩子壞!這麼懂事的孩子還嫌不好!”這個問題她父母和黃阿姨說了足有十餘個回合,而後黃阿姨又誇獎楊洋的金發染得好:“這頭發染得太好了,配上這雪白的皮膚,真是太好看了!”父親忙解釋說:“這頭發還真不是染的。我們家族每一代就有一個女性是金發白皮膚。”
那呆如偶素的鄧博士似被激活了,連忙問道:“家族先人是不是金毛犼?金毛犼居東海,能食龍腦,勇猛異常,身形有一、二丈長,形類馬,有鱗鬣。”楊洋父親聽罷心中有些不爽,暗自尋思:“不知人事!”隻要懂截教史的人都知道慈航道人收了截教的金毛吼為坐騎,可這位鄧博士竟然拿這個“著名”坐騎比主人,看來也隻不過是個讀死書的“範進”而已!
這個話題被鄧博士長篇闊論說了十幾分鍾,黃阿姨岔開了幾次,卻又被他搶了回去,說了學術結論而後才回到他的專業,從混沌初開說到盤古創世,打截教盛衰談到西方二聖,又至玉虛宮十二金仙講到碧遊宮諸般門人,六界十類,奇聞異事,怕是要說個便才會住嘴似地。楊洋隻管賠笑和倒茶,被自負的鄧博士問到時說一句而已。在她看來隻不過是從一個無聊的話題轉到另一個無聊的話題上而已,要不是在等文俊來接她,怕是早已回房間貓著玩兒電腦去了。
期待的門鈴聲終於響了,她連忙起身跑去開門,見是文俊拿著一束紅玫瑰花,便連忙微笑接過鮮花,而後拉著文俊進門。文俊見她父母在家,又有客人,便過來請了。父親讓他坐,又讓楊洋倒茶。母親見兩人親近便在心中尋思:“楊洋不是和心宇一樣吧?”可有旁人在場,不好直接問楊洋,便問文俊:“今天休息啊?”楊洋搶道:“是啊。所以我們約好今天去看電影。”她一麵說著,一麵美美地笑著。父母心中驚慌,卻也不敢表露,一則有客人,二則怕傷了文俊,從而傷到心宇一家,故此便隻得讓兩人去了……
楊洋他們看完了電影又去吃午飯,而後去遊樂場玩,吃了晚飯文俊才打車送楊洋回家。一路上車裏盡是楊洋的語聲和笑聲,文俊隻是聆聽著,欣賞著,沉醉著。他願意聽這開朗的女孩說笑,也喜歡看見那豐富而大張的肢體語言,因為深愛著她。楊洋沒有聽見文俊搭話,便問:“是不是嫌我話太多了?那我不說了!”他忙說:“不是!喜歡聽你說話和笑。”文俊比較顯得冷清,但這一句已然勝過了多少浪詩漫詞。
楊洋靠在了他的肩頭,輕輕地微笑,細細地語聲,還帶著幾分嬌嗲說:“我不喜歡一個人說話,所以,要和我一起說。不然的話,我就不給你做飯吃!”他點頭答應,而後輕輕柔柔,和他心愛的人聊了起來。那些驚心動魄,那些淒涼心酸,和那些溫馨感人的故事,讓她身旁愛人那高俊的英姿更加巍峨。讚歎,安慰,品味,兩人漸漸地交換了過來,她隻靠在愛人的肩頭聆聽著,不再打斷那輕輕地訴說。
車停在了楊洋家所在的小區門前。兩人下車,文俊正欲話別,楊洋便笑著說:“怎麼不給車錢?難道要我給呀?”文俊似乎笑了笑,而後說:“我就不打擾叔叔和阿姨了……”楊洋不太高興地點了點頭說:“你明天還要上班,也是該回去休息了!”文俊見楊洋不高興,心中也愁楚起來,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楊洋見他臉色變了,便笑著說:“好好休息才能好好工作,好好工作才能獎金多多,獎金多多才能娶大美女我!”文俊聽著笑了,不是因為覺得好笑,而是因為紅顏又是知己。話別幾句,看她進門遠去,直至不見,方才上車去了。
楊洋回到家時那兩位客人已然離去,但她父母都在客廳,見她進門便說:“你去哪兒了,給你打手機也不通?”她笑盈盈地說:“和他去玩兒了,手機沒電了!”母親便問:“你們一天都在一起?”她一麵換鞋,一麵笑著說:“yes!”父親又問:“你和他在交往?”她仍笑語答道:“yes!”父母聽說心中隻是叫苦。她脫了外套正欲回房間,母親見了忙讓她過來。她過來坐下問道:“怎麼了?”又笑著說:“是不是要給錢我辦嫁妝啊?”父母訥訥吐吐說出了讓她和文俊分手。她愕然問道:“為什麼?!”父親隻說:“他是文靜的哥哥!”她仍是不解問道:“文靜的哥哥怎麼了?!”母親便訥訥地說:“我們怕文靜的病……所以你還是和他……”她聽著笑了。父母不解其意,思量半晌隻以為她在嘲笑自己現實,便連忙辯解起來。
她攔住說:“別說他不是文靜的親哥哥,就算是文靜的親哥哥我也嫁他!”父母聽說震然,父親忙問:“他和文靜不是親兄妹?!”她一麵玩著花,一麵點著頭說:“是啊。他爸媽結婚六七年都沒有孩子,就去孤兒院領養了他,後來才生的文靜。”母親感歎道:“我也納悶,他們倆怎麼一點都不像,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父親又說:“他的事你知道,你的事,他知道嗎?”這句話一出,氣氛陡然沉寂下來。她歎了一聲說:“嗯!過些時候就告訴他,相信他不會在乎的!”說罷,隻放下玫瑰花,默然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