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聽從秀才發號施令，他就渾身不帶勁兒。
透過氣泡式艙蓋，撇見伊萬龐大的身軀，擠在窄小的位置上，像極了一頭成年熊爬在幼兒代步車上，極不協調。
人熊在座艙裏向長機位置比了個中指。隨後兩人目光交彙，廖凡聳了聳肩，表示同感。
“接敵位置已經標識，跟我來。”，討人厭的聲音在回路裏傳來，廖凡瞬間露出塞牙的表情。
“早知道在他手下作戰，還不如跳傘當逃兵呢！”
“哎！說什麼都晚了。。。”
兩架布魯斯特無奈的跟上長機，行動上明顯欠缺熱情。
。。。。。。
沉沉的黑色浸潤了大部分的天空，隻留下西方地平線上一抹微藍，像是偷窺的眼睛，注視著緊張過頭的雛鷹們。
三架戰機根據預警機給出的位置，在3萬米的高限盤旋待機。
感官通過戰機得到延伸。戰機能夠觀察多遠，能夠察覺多細，他也能一並感受到。這一刻，他同戰機融為一體。他就如同影視劇中的超人，有著遠超普通人的能力。
可是這位‘超人’，並沒有當救世主的心境，因為他清楚，自己正麵臨動輒灰飛煙滅的窘境。
數百架的大機群，分布在廣闊的區域內，變得稀稀拉拉。
憑借探測裝置，僅能夠觀察到一些小點在遠處遊弋，那就是他所能看到的所有友軍了。人多勢眾帶來安全感，現在看來是那麼的可笑。
小隊的防禦目標，是名為巴黎的，巨大都市旁的衛星小鎮。
“這裏是有名的浪漫之都。和平時期，璀璨的燈光足可以同天上的銀河媲美。”
“。。。。。。”
沉默讓氣氛顯得尷尬。
“。。。我本想畢業後，來這裏度假。享受同心上人一起，漫步幽會的樂趣。”
“你做夢吧！小茉看上的是廖狐狸，可不是你這個幹巴秀才。”
人熊一如既往，在共同的敵人麵前充當前鋒的角色。
“哼！”，廖凡也在回路裏用短促的語氣詞表達了立場。
尷尬通過回路中的沙沙聲散布開來，秀才活躍氣氛的努力宣告失敗。
遠遠的，地麵上傳來了防空警報的鳴響。聲音淒厲刺耳，就像瀕死者臨終前的尖叫。
情況和想象的不同，接敵時間早已過了，沒有紛飛的炮火，沒有猙獰凶惡的敵人。無聊的等待，讓他感覺像是溫水中的青蛙，明知危險即將降臨，就是提不起精神來。
這是假象，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慢慢的，亢奮的精神開始不由控製的鬆弛下來。他很想知道，人熊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受。迫於愛得萊德的存在，他放棄了交流的想法。
“你一定很擔心茉莉，她是那麼好的姑娘。”
秀才不合時宜的插話，導致廖凡保持緊張感的努力失敗。
“這與你無關。”，有股衝動，想要用磁軌槍給長機來一下子。
“你不用對我懷有敵意，我們已經攤牌了，她隻喜歡你。”，聽得出來，秀才的心緒很低落。
“你本來就沒有機會，廖狐狸同小茉的感情牢靠的很。”，人熊第一時間站在兄弟這邊。
“你為什麼說這些？”，他很疑惑。即使茉莉沒有給他機會，也不用現在討論。難道他是想要博取同情？顯然是找錯人了。
“嗬嗬，我們沒有必要再互相敵視了。”，愛得萊德的笑聲有些蕭索。
廖凡心理某處，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他其實很在意秀才的橫插一腳，更在意的是，小茉為什麼不明確拒絕秀才。
現在一切都有了結果。反而有些同情這個單相思的家夥。
世界不再相同，星空變得更加深邃，顯示屏的光芒更加柔和。戰場的緊張離開他很遠。他隻想著找個沒人的地方大笑一場。
警訊突顯！！！
他下意識的做了個滾桶防禦。世界在旋轉。眼角餘光瞥見猩紅色的火線，緊貼艙蓋劃了過去，就像毒蛇吐信，一閃而過。
“當心！天定方向。。。”，秀才的警告隨後傳來。
三架戰機同時加力滾轉，戰鬥就這樣突兀的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