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致使山路更加的不好走,若非山裏沒有野獸,或許魏羅這麼走來走去早就被夜裏的獵手盯上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穿著肥厚的保暖大衣在山路上走走停停,靜靜尋找著目的地。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魏羅撥開一條擋路的枝杈,跳下石台之後,他終於看到了這片山林之中唯一的光芒。
那是一座別墅的信標燈,夜晚到來,山林樹木仿佛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鬼立在小路兩旁,唯有那道光芒指引著魏羅的前路,他縮著脖子,哈了口熱氣,搓著手自嘲道:“有錢人就是會玩啊,在山裏蓋了這麼隱蔽的一棟別墅,害我差點迷路。”
魏羅記得他白天在山裏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別墅所在,直到晚上別墅的燈光亮起,有了光芒做指引,這才讓魏羅找對地方。
跋山涉水來到深山隻為尋求靈魂的解脫,而今魏羅就站在別墅的大門外,仰視著別墅的輪廓,這座複古式的西歐風格別墅,看上去有點像中世紀貴族的城堡,朦朧月光灑在了別墅的花圃上,那些花花草草沐浴著晶瑩月光,有那麼一刻,魏羅仿佛覺得自己不是身處於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社會,而是穿越到了十六世紀的倫敦那般。
“就是不知道,楊陽介紹的這位大師能不能解決我的心病了,唉……”魏羅頹然歎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他陰沉著臉色,悶頭拉了一下荊棘鐵門外的銅鈴,叮當作響的鈴聲很快吸引來了一名女仆。
她從黑暗中走來,背對著燈光,臉上拖著長長的黑影,雖然知道這是背光產生的光影效果,可是魏羅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隻見這個穿著女仆長裙的女人來到門後,側著頭問了魏羅一句:“魏先生嗎?”
似乎沒想到女仆的容貌出乎意料的美,魏羅看得呆了一呆,旋即反應過來連忙應聲:“呃,是我,我和大師預約過了,那個……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當然~”女仆俏皮的捂嘴笑了笑,打開小門請進了魏羅,彎身屈膝向他款款做出邀請:“我家主人已經在餐廳等您了,請隨我來。”
進入別墅之後魏羅莫名的心悸了一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他來回看向四周,靜謐的前庭院落隻有些花草與觀賞建築,除了這名女仆之外再無他人,穿過前庭,魏羅跟著女仆進了正廳,輝煌而又雅致的格局又一次震撼了魏羅,在他連連感歎有錢人的世界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隨口問道:“別墅裏隻有你一個人嗎?”
“嗯哼?”女仆停下步子,扭頭向魏羅看來。
“我是說,這麼大一棟別墅,平時的清掃工作你一個人忙不完吧?”魏羅改善了一下措辭,掩飾性的扭轉了話題:“我看別墅裏隻有你一個人呢。”
誰知女仆有點生氣了的樣子,單手叉著腰,扁著嘴說道:“打聽一個女孩子的隱私可不是紳士所為呢。”
“呃,好吧。”魏羅實在想象不出這種事和女人的隱私有什麼關聯。
女人心果然不可捉摸。
別墅前庭後方是兩道環形樓梯,女仆沒有帶領魏羅上樓,而是直接向著環形樓梯中間的通道走去,經過一段狹窄的小路,令他意外的是,眼前這間冷色調的偌大房間居然就是餐廳,而那個坐在方形餐桌首位的年輕男人,不出意外,正是這棟別墅的主人,也是魏羅此行的目標。
穿著白色襯衣的青年,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這會兒青年正在享用餐盤中的牛排,魏羅進來的時候,青年舉起了手邊的酒杯,微笑著向他遙遙致意:“好久沒有客人來我家做客了,歡迎你,魏先生。”青年抿下一口紅酒,放下酒杯,向著身旁的座位側了側頭:“請坐。”
魏羅略顯緊張的來到青年身旁坐下,青年昂頭吩咐道:“娜娜,給客人倒酒!”
“不用,真不用了,我不會喝酒。”魏羅看了一眼女仆抱著的酒瓶,心說我勒個大槽,看這酒瓶上鑲著的金線和洋文,別說整瓶了,恐怕就是他一年的工資連這一杯酒都買不下。
魏羅今天到這裏來可是有事相求的,哪能再吃喝人家的東西。
眼看青年用餐還未結束,特別是聞著滿桌食物的香氣,魏羅竟然也有點餓了,他脫掉大衣,放下背包,正猶豫著是否從背包裏掏出餅幹和礦泉水,不曾想青年似乎是看出了魏羅的想法,青年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出聲道:“娜娜,為客人準備一副刀叉。”
“呃,不用了,我不餓……”魏羅咽了口口水,看著桌子上的烤羊腿、奶油蘑菇湯、海鮮刺生,這句話說得連他自己都不信。
“不用客氣,魏先生。”青年切下一塊牛排,送入口中:“吃飯會讓我們放鬆身心,這樣以便於我接下來展開的工作。”
有錢又有學問的人就是不一樣,勸得魏羅竟然無法反駁,他訕訕的接過女仆遞來的刀叉,忽然間魏羅眼神一凝,朝著青年的餐盤看去,剛才他都沒有發現青年吃著的牛排竟是生的,牛排的表層猩紅一片,每當青年的餐刀切過,便有一絲鮮血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