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自然沒有忘記前一天在這個山頭對祖師們的承諾。
五菜一羹,還弄了條魚。當然這些都有師兄們的功勞。八個小酒杯倒半滿,點起蠟燭點起香,像模像樣。明明是四位,為何是八個?馮偉立當時這麼問。顧淺饒有學問地回答,以備不時之需。古人雲:方圓百裏皆為鄰裏。地上是,地下應當也是!
顧淺這麼做一半為守承諾,一半為敬鬼神。劉誌遠如此堅持,顧淺沒有不努力的道理。也是希望今日有個好結果。坐等到天亮。
當然實際上等的是紅岩。小姑娘今日春光滿麵,能跟著她爹爹一直是她最滿足的事。
“紅岩妹子,北殘高山呆了這麼多天,你也算的上半個北殘高山的弟子了。先給師祖們敬個酒,給你送行。”
紅岩乖巧地接過酒壺,一杯又一杯小心地斟上。最後居然放下酒壺磕了三個頭!顧淺看的甚是滿意。
“那我們最後再玩一次筆畫遊戲如何?”
“還玩?”紅岩嘟起小嘴很不樂意。但還是乖巧地閉上了眼睛。
“這才是好姑娘,我們玩三次,告訴我第一印象!開始!”
“千!言!不通了!”紅岩說了兩個字,又自己否定了。
“再來!”
“乘!風!遠!去!噗!”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墓碑上怎會寫這些呢!”
顧淺笑了笑說道:“無妨,你隻管猜。至於寫了什麼暫時不論!隻要第一印象。”顧淺真實想要的是紅岩進入昨天的那種異常狀態,而不是猜出什麼。對顧淺而言,寫著什麼字都已無關緊要了。
“某某某之墓!”紅岩調皮著取巧了最後這一回。
顧淺莞爾。紅岩其實已失去耐心,同時顧淺的希望也差不多泯滅了。顧淺看著繁景天那碑上雜亂的劍痕苦笑。三回也就是三眼,說起來就是一瞬間!既然紅岩仍然看不透,強求也求不來。
顧淺搖搖頭,找了塊大石坐了下來。看著紅岩的眸子在四處打探,這山頭還真沒有能藏得下東西的地方,一目了然。
“紅岩,你過來!”見她略有失落,卻又不以為意的樣子,顧淺打心底裏喜歡這個懂事的小姑娘。
“哥哥說過要送你禮物!就不會食言!”
紅岩聽了頓時又來了興趣:“想來哥哥帶身上了!”
顧淺嘿嘿一笑說道:“哥哥要送你的是一枚繡花針!”說著還捏起來在紅岩麵前晃了晃。
看著小姑娘茫然而疑惑的眼神,顧淺也不再賣關子。捏著針開始在石頭上寫字。一筆一畫緩慢且毫不費勁,更無聲響。大石上居然被生生刻出兩個字“紅岩”!說是刻,但那明明是寫!完全顛覆了小姑娘的認知!
說是繡花針,實則也就大幾個號。把它交到還在發愣的紅岩手上說道:“這東西就是送你的禮物,至於名字,就由你自己取吧!”
在紅岩眼中,這麼神奇的東西讓她歡呼雀躍,謝過顧淺之後,正式向顧淺告別。
紅程在山頭下等,似乎並不著急。顧淺又帶著他們到了西殘追日,告別時湊到的熟人不多,但少不了淩琳。最終送到清殘山主峰為止。雖有不舍,但無關大局。
紅程一路少語,但看著紅岩不舍的樣子和女弟子們對紅岩的熱情,還是能琢磨出紅岩在清華宗的幾日過的不錯,至少是開心的。
下山這一路,看著紅岩沉默不語,不禁想說點什麼調節氣氛。平時總是紅岩在一邊嘰嘰喳喳,現在反而有些不習慣。就問道:“在那山頭呆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