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二年!十二年!(1 / 2)

八月八日,歸化城。

月圓,人應聚。

城北門外,土路顛簸不平。好在距離城門比較近,平時人多,將不平的路踏的有些瓷實。

正對城門的三叉路口處!現在唯一存在的一間客棧。寬大的匾額高掛。沒有一絲灰塵。好像生怕別人看不見上麵寫著“朝拜洪門”四個大字。

這幾個字特意的用紅色書寫,紅的就如同曾經流出的血。

店麵主體,早已不複當年的盛況。隻有這一扇匾,還在獨自見證著曆史變遷。

屋內一名男子在客棧中間的桌子旁端坐!他全身黑衣黑褲。麵前的桌子上早就放滿了酒菜。酒是上好的“竹葉青”,菜是地道的北方菜。那正中間一道烤羊排鮮黃鮮黃的顏色,油脂好似在慢慢流動。

如此這般,每年在這固定的一日,他在此端坐。算算時間,已經一去十二年。

此刻端坐的黑衣男子,雖無滿臉怒容,但卻有著無形的殺氣。可見其當年是一種怎樣的人生,怎樣的經曆。

客棧主櫃後方,一個婦人模樣的女子站在那裏,這正是黑衣男子的妻子。男子專注於盯著門庭處來往的人群,而她則是專注於男子。

這女子在此人人皆知其溫柔又不缺乏細心,純真而又豪爽。但凡有武林年長人士仔細看去,定會發現,此女子竟然是昔年“川粵盟”天堂主之女吳黎。當然,此刻正獨坐在酒桌前的那男子也應該是獨孤連城。他二人自從好多年前隱於田園,便又回到了這初始的地方,買下了這裏,又重新開了這一間“朝拜洪門”的客棧。不為掙錢生活,不為無聊消遣時間,隻是有一種信念,有一種承諾,他們就這樣隱於客棧,隱於內心。

他們在守候著每年今朝的相聚。卻不料世事多變,如今已過十二年。

城外的官道蕭索,那些流過的血早已經幹枯在昔年的風花雪月。隻剩下客棧門前那一串風鈴,在這北方年複一年的搖曳。如同二十四年前一樣,亂世擾不亂這間客棧的獨自安詳。

酒桌上,酒以斟滿。五隻碗,未喝。

早幾年的今日,也如今日一般。等待的人還在等待別人。

獨孤連城腰間束帶漆黑!一柄錐形劍斜於左側。縛於劍柄五寸。看似隨意,卻正好可以殺人。即使好多年不曾用劍,不曾動手,但是每年的這一天,他就會將這柄劍還如從前那樣,縛於腰間。

現在已經是戌時三刻又十四分,他們還能來麼?獨孤連城內心的期盼在這些年中早就磨的心靜如水。

桌上的五碗酒,其中靠近獨孤連城的一碗,已被端起,看起來等待的人已不在等待。被等待的人或許還會被等待。

碗已觸唇,酒香可聞。但卻隻是可聞而已。因為碗已停,酒止唇,還怎麼能喝的下去?

“一壺酒,一竿身,世上如依有幾人?”隨著身音一人跨過門庭,站在門旁,他側臉一道齊眉的傷疤,滿麵蒼容,看不出年紀,卻嘴角上揚,幾句打油詩念完,也不去看那獨孤連城,徑直走向前去,端起碗,酒已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