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愉辰既然想要出國,那她就索性先一起去,至於她欠他的到底該怎麼還,江愉辰又想要什麼,她可以以後再慢慢看。
她打定了這個決心,就再問了一遍:“你考慮過了嗎,去哪個國家?”
她等著江愉辰的一句回答,盡管無論他怎麼回答,她都會應上一句:“這麼巧,剛好我也打算去那裏。”
但眼前人沒回答她,反倒是看了她一會,隨即笑了。
沈言麵色很是莫名:“你笑什麼?”
江愉辰看她眸眼間掩飾著的、那絲決絕的模樣,就已經知道了她在想什麼打算什麼。
江薇是心理醫生,江愉辰也跟著學過一些心理方麵的知識,勉強也算是半個心理醫生了。
他仍是笑著:“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你也沒有虧欠我什麼。我決定出國,隻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和我爺爺的身體。
我通過蔚柏,已經聯係好了一個很優秀的教授,打算跟著那位學習提升一下自己。
沈言,我過去的七年,是為我自己的錯誤買了單,不是你的錯,更不需要你來還什麼。”
沈言心思被點破,說不出話來。
江愉辰再開口:“我這些年經常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我動手殺了曲學文。然後這七年裏,我經常反反複複地想,我當初其實完全不該那麼衝動地殺了他。
為了那樣一個本來就會得到法律製裁的人,而讓自己背上了殺人罪,真的不值得也不算明智。
我為此付出了七年,而你也因為這個,七年都沉浸在痛苦跟自責裏麵。”
沈言聲音艱澀:“江醫生,我害了你。無論如何,那事情因我而起,而你本來應該完全是一個局外人。”
江愉辰搖頭:“這不能怪你,不是你招惹的曲學文,你隻是受害者,沒人應該站在所謂道德的製高點,來說那事情是你的過錯。
對曲學文動手是我自己選擇的,七年牢獄是我為自己的衝動和不計後果付出的代價。
沈言,現在我的代價已經付完了,那事情已經徹底結束,我們都該當它過去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別繼續待在內疚和自責裏麵,也千萬不要再想著,要怎麼補償我,那樣隻會提醒我,永遠記得自己做過的那件衝動錯誤的事情。”
他的聲音很平和:“這七年也不是沒有好處,我反思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那幾年,或許我永遠都不會清楚,我自己真正想要什麼,又該做什麼。
但以後不會了,我想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對我自己的前程負責,也能讓我死去的父母,讓我爺爺跟姐姐能真正對我放心。”
他看向沈言:“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七年而已,我還沒有那麼承受不起。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沈言,以後我們應該各自好好的,那些過去的事情都當從未發生過,以後是全新的開始。”
沈言眼睛紅著,片刻後江愉辰才再開口:“那要不我早點送你回去吧,別讓小司煜在家等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