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君:
你還好嗎?是不是習慣東京的生活?
如果是忍足侑士的話,我想你一定可以順利的習慣在東京的生活吧。
我就要搬到神奈川那邊了,離東京不是很遠,但是離大阪感覺很遠。不過倒是離忍足君稍微近了點。而且,離那個在青學念書的筆友也近了些。
因為父母要出國的關係,所以不放心我一個人住在大阪,就讓我去神奈川立海縣的外婆家住。
對了忍足君,謝謝你上次郵寄過來的手信我很喜歡,非常謝謝你。還有謙也讓我對你不要太客氣,不過每次看到謙也,就讓我想起太宰治的《奔跑的梅洛斯》能夠一直不嫌疲憊的奔跑的人真是讓人覺得很活力,這方麵自己完全不在行。
好像我的表兄也在玩網球的樣子,不知道玩的怎麼樣。隻有逢年過節才回老家,多少有些不安,有時候我覺得我能像忍足君一樣就好了,無論在哪裏,都能和別人打成一片的生活著。有時候,真的是很羨慕。
一下子就要轉到神奈川那邊的學校念書,真的很舍不得玲子和沙也加她們,還有謙也。不管怎麼樣,希望能交到新的朋友吧。
你的朋友:立夏久遠
平成十一年二月
忍足侑士收到立夏久遠的信的時候,剛在家裏接完跡部景吾的電話,姐姐惠裏奈敲了他的房門把立夏的信件交給他手上。
“我說侑士,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把阿久娶回家麼?”姐姐挪揄的挑著眉毛看著自己家賴在床上看著純愛小說的弟弟:“你離開大阪都好幾年了,一直堅持給你用這種老土又古老的聯係方式的,好像也隻有立夏家的那個女孩兒了吧?”
“姐姐,我和阿久才不是那種關係。”
“咦?男女間沒有純粹的感情這種事,不是你提倡的麼?”惠裏奈嘖嘖了兩聲,捏了幾下自己家弟弟的那張不知不覺就變的年少老成的臉,覺得自己家那時候的小弟弟,越發的不可愛起來:“怎麼這會兒又開始否認了?”
“我說姐姐大人,我和阿久真的沒有什麼,我一直當她是妹妹而已。我認真的!!”忍足推了一下自己的平光眼鏡,被自己的姐姐折磨的有些兒痛苦起來:“再說她也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啊……”
“嘖嘖,以後阿久被人搶走了你不要後悔!”
“別這樣,我親愛的姐姐,我會準備好厚實的嫁妝送她風光出嫁的。”忍足侑士一臉信誓旦旦,事實就是如此,阿久和他真的沒有另外的關係,隻不過這個女孩子,特別的溫和體貼罷了。
忍足侑士很多時候都覺得,比起戀愛這個年紀還不能許諾一生一世的感情來,顯然友情顯得更為長遠,盡管忍足是那麼想的,但是實際上他從小就一直在不停的遷移中度過,像無法找到歸鄉的鳥,不停息的從這裏到那裏,從那裏又去更遠的地方。在這種不斷的遷移中,從開始和他說珍重要一直聯係的朋友,到最後慢慢的淡了,最後失去了聯係。從此忍足學會了封鎖內心那種招式,反正到最後都是那樣吧,都會失去消息。
雖然忍足的朋友全國都有,但是真正交心的,隻有那麼幾個。無疑,給他寫信的這個女孩子就是其中之一了。
相比愛情,能維持一輩子的友情看起來更加艱難。除了友情,唯一不會因為時光而衝淡的,隻有和他有著血緣關係親情而已了,比方說,他的堂兄弟謙也。但是隻有一個女孩子堅持從小學他搬家開始寫信,那麼多年來一直堅持給他寫信,從不曾停止。正因為如此,忍足侑士更加珍惜他和那個女孩子的這份珍貴的友情。
如果有純粹的話,那麼這份聽上去很是矯情又文藝的發酸的感情,就是最純粹的友誼了。
她叫立夏久遠。
回想起來,也是很小時候的事了。
立夏是他家的病人,忍足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記憶真是好的太過分了,也許是因為當時的阿久看上去太怯生生的緣故,所以才忍不住去欺負了吧……
其實忍足小時候,從來就不是個惡劣的孩子,隻有和小自己一點的堂弟謙也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無比的頑劣和幼稚,雖然明明知道至今自己還會在電話裏和謙也為一隻蜥蜴能不能跳舞爭吵不休,但是依舊控製不住不吐槽弟弟就要死的衝動。
立夏有家族性遺傳的偏頭疼的毛病,那時候是因為扁桃體發炎在他們家開的醫院看病,忍足的爸爸和立夏的爸爸是老同學的關係當時工作實在忙不過來,隻好把唯一的女兒拜托給他爸爸照顧。
好在立夏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回想起來,才四五歲的立夏在那個年紀,早熟的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是那個時候,他確實沒有那麼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