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梅苑,葉知雅不拘主仆,讓茉莉和肖雲跟自己同桌而食。起先茉莉還不同意,不過當她看見肖雲大大方方地坐下的時候,也就勉強坐了下來。
“對了,茉莉,你在府裏這麼多年,有見過老太太因為其他事情而像今天這樣大動肝火的嗎?”想起茉莉先前在飯廳的感慨,葉知雅問。
茉莉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老太太在府裏地位高,哪裏會有人敢惹她生氣。不過,”茉莉猶豫了一下,見葉知雅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才勉強說道:“當初三老爺和三夫人成親不久,三夫人懷孕的時候,老太太生過一場大氣,然後等到小姐要出生的時候,老太太就一怒之下將你們一家都趕了出去……”
葉知雅倒是神色如常地點點頭,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雖然現在聽茉莉說起來有點心疼,但還不至於怒發衝冠。
“小姐,你真的沒事吧?”見葉知雅這麼鎮定,茉莉反而不安起來。
“當然沒事!”葉知雅笑道:“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而且……”原本想要說出自己在菊苑聽牆根聽來的話,不過葉知雅還是忍住了,畢竟這個葉府水有多深,她還沒有摸透。
“念安也是的,平日裏一句詩也背不出來,今天竟然這麼順溜地出口成章,可是說出來的卻都是些不吉利的話。”葉知雅歎息一聲,據她所知,竹苑那一家,跟自己的父母倒是沒有什麼直接的冤仇,如今見他們一家遭此禍端,免不了心生感慨。
一直沒有說話的肖雲冷笑一聲,他可是看得清楚,那一張紙條,是木蓮趁亂塞到葉念安手裏的。雖然不清楚木蓮這樣做的目的,不過隻要不牽涉到葉知雅,他是不會貿然出手的,他的職責,就隻有替皇甫岐護葉知雅周全而已,至於葉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才不想插手多管閑事呢。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竹苑的被打壓下去,蘭苑的火速起來了,甚至開始和菊苑的分擔一些家事。葉念馨每日去梧苑對葉老夫人噓寒問暖的,再稍稍地搬弄一些是非,弄得葉老夫人愈發地不喜歡葉念安。
葉知雅看在眼裏,也不好說什麼,便隻有保持沉默,默默地管好自己分內的事,努力學習掌管家事的本領。
等到了祭灶的時候,葉老夫人親自下令,讓葉知雅負責上街采買,雖然依舊要有馬慧珠跟著,不過很有看重並肯定葉知雅掌家能力的意思。
其他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倒也沒有很驚訝,畢竟從碧玉簪的事情開始,葉知雅處理事情超越年齡的沉穩和周密便漸漸地顯露出來,此次負責采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理解是一回事,要真心地接受,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過節街上人潮洶湧的,在馬慧珠的刻意甩人之下,短腿矮小的葉知雅便很快如離群的大雁,在人來人往中“茫然無措”。
“小姐,可以不用裝了,大夫人已經離開了。”茉莉從街邊的屋後跑過來,笑嘻嘻地說。很快肖雲也抱著一把劍走了過來,看著興奮的葉知雅和茉莉無奈地笑笑,心想隻怕馬慧珠怎麼也想不到,葉知雅不是被她甩掉,而是自己故意掉隊,為的就是去醉仙樓和自己的別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