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昭禾朝他微笑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江容隻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不安。
兩人背後是音樂社的樂團，舞台光打在紀昭禾與江容的臉上，襯托著兩位主角。
台下，幾個老熟人分開坐著，在陰影中思緒雜亂，台上一眼分明的“主角”刺痛了台下的幾雙眼睛。
兩人渾然一體，仿佛她們成了外人。
過完今天，就該放元旦假了。
沈迦淩坐在前排靠近江容的一邊，時刻注意著台上二人的互動。
其實兩個人的互動完全合乎情理，隔得不算很近，但是沈迦淩總有種不得勁兒的感覺。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裏，她不想要這樣，但是又沒有理由製止。
後方的陰影中，周允棠全副武裝，怕被人認出來。
“同學，可以跟你換個位置麼？”
“謝謝你。”
周允棠坐到沈迦淩邊上，沈迦淩眯眼，認出了她：“什麼風把我們的大明星吹來了？”
周允棠：“你好酸啊。”
不等沈迦淩輸出攻擊，周允棠開始自己攻擊自己：“和我一樣。”
沈迦淩：“……”
把話堵死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沈迦淩控製好麵部表情，溫柔的笑著，嘴裏的話卻不那麼動聽：“你覺得，咱們誰會勝出？紀昭禾各方麵都很完美……”
周允棠：“別茶了，我也是綠茶，我懂你。”
沈迦淩似乎被噎了一下。
好好好，連周允棠都進化了，她要不要開始變異啊？！
不過——
沈迦淩的底氣比任何人都足。
因為她才是正！牌！女！友！
怕個雞兒？
幹就完事兒！
周允棠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開始自言自語：“你說的對，她們都那麼優秀，如果真要有一個選擇……”
“沈小姐，你不一定能笑到最後。”
音樂迭起，兩張近乎完美的臉在舞台前麵演奏，卷起一陣一陣狂歡的浪潮，幾乎所有人都可以預見，南城大學元旦表演將會上音符熱搜。
蔡文晞陰鬱地坐在後麵。
家人們誰懂啊？
她前男友疑似跟小姨有一腿！
紀昭禾，她唯一畏懼的人。
論武力，紀昭禾必然是打不過她的，問題在於，她的很多知識、經驗都是紀昭禾傳授給她的，是她的長輩。
學生對老師有一種天然的畏懼。
蔡文晞麵對紀昭禾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矮了一頭，像個謙卑的學生在聽老師說教。
這種地位差，以及雙方的行為模式，已經刻進骨子裏，難以磨滅。
在蔡文晞少不更事、完完全全是個糊塗蛋的時候，紀昭禾就已經憑借高超的智商，開始給蔡文晞作榜樣。
她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句話就是“你小姨真厲害”、“哇塞，紀昭禾竟然是你小姨，你也像她一樣厲害吧？”
她這種性子，除非有真本事，不然很難讓她心悅誠服。
紀昭禾，就是那個處處比她優秀的人。
所以現在，小姨跟喜歡的男人好像搞在一起了，蔡文晞的第一反應，震驚、不甘、泄氣，超越了憤怒。
她五味雜陳。
心情複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