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白是書中的深情男二，他的宿命就是愛著女主。
在得知女主快死的時候，他毅然決然地快要分娩的我丟在了家裏。
我因為悲傷過度，導致羊水破裂，給他打去了求助電話時，卻被他殘忍掛斷。
自此，我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
一個月後，他給我發來消息：「宋晚，你怎麼連一個將死之人的醋都吃，鬧夠了就趕緊回來。」
後來，殯儀館給他打去電話，讓他來認領屍體，沈聿白卻發了瘋地鑽進焚化爐，說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1
沈聿白去找顧陌的時候走得決絕，甚至都沒有回頭望過我一眼。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失神。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顧陌，沈聿白的前女友，這本書的女主角。
她是在三個月前加的我。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再聽到她的名字，仍然會讓我莫名地感到心慌。
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聊天框，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今天早上。
顧：「宋晚，我們來玩一個遊戲，看誰在他的心裏更重要。」
宋：「不需要。」
顧：「你信不信，隻要我打一個電話給沈聿白說我想見他，他就會乖乖來到我身邊。」
看著顧陌的挑釁，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一句話重複了好幾遍才發出去。
宋：「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大概是想成為他死去的白月光，一輩子刻他的心上，而你，也隻不過是我的替代品。」
宋：「我們已經結婚了，你這樣，和第三者有什麼區別？」
顧：「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更何況，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
所以，她在深夜打來電話，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根本不考慮這樣做的後果？
2
顧陌的電話是在深夜打來的，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聿白，我可能快死了，你能不能來見我一麵……咳咳咳。」
「我想在人生的最後時刻，是你陪著我的。」
似乎害怕吵醒我，沈聿白壓低了聲音，顫抖的聲線昭示著他內心的緊張。
「陌陌，我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但我都快死了，連這麼小的願望你都不能滿足我嗎？以前你明明很……」
她的話止住得剛剛好，讓沈聿白心裏泛起一陣漣漪，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他掙紮了一瞬，啞著嗓子，似乎在自言自語：「好，我會來的。」
等到兩人掛斷電話，我裝作被吵醒的模樣，茫然地問了一句。
「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
沈聿白似乎有些無措，欲蓋彌彰地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
「晚晚，是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
「你先睡，剛才助理打來電話，說有個緊急的事要處理，我今晚就在書房睡了。」
說完，又吻了吻我的臉頰，小心地替我掖上被子。
關門聲響起的一刹那，眼淚向決堤的壩，翻湧而出。
因為就在剛剛，係統宣布我的任務失敗了，將在不久後被抹殺。
我哭著讓係統給我一個機會。
給我肚子裏的孩子一個機會，至少讓他好好看一眼這個世界。
係統歎了歎氣：「好，如果宿主能夠阻止男二去女主身邊，則算任務完成。」
明明是冰冷的電子音，我卻聽出了一絲難過。
它是在為任務失敗而難過，還是因為我？
我掐著掌心，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還沒等我擰開書房把手，就聽見沈聿白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晚晚，你在幹什麼？」
我回頭，就看見沈聿白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手上的腕表都是顧陌送給他的。
而他的身邊，是一隻黑色行李箱。
他竟然連一刻都舍不得耽擱！
我呼吸一窒，強裝鎮定地看著他：「你要去哪？下個星期就是預產期了，你說過要陪我的。」
盡管我的聲音聽上去和平時無異，但攥著睡裙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沈聿白走上前拉著我的手，神情有些愧疚：「分公司那邊出了一點意外，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
「晚晚，你放心，後天我就回來了。」
當一個人撒了一個謊時，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心髒仿佛被人攥在手裏淩遲一樣，痛得人快要暈厥。
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我努力扯住一抹笑容，抓住他的手，哀求道：「等孩子生下來，再處理這些不行嗎？聿白，算我求你了。」
眼前人沉默了幾秒，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晚晚，別鬧了，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須親自去一趟，不然……」不然他會抱憾終身的。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卻仍舊死死抓著他的手不肯鬆，聲音絕望而又無助。
「別去，否則我和孩子會死的，沈聿白，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所以，我求你能不能為了我和孩子留下來。」
「夠了，晚晚，你也會拿死來威脅我了，以前你從不會這樣無理取鬧的。」
他將我的手一根一根地從他手臂上掰開，眼神也逐漸變得不耐煩。
「晚晚，你懂事些，等回來，我給你和寶寶帶禮物。」
心中的最後一絲希冀被熄滅。
我朝他笑了笑，半晌，輕輕說了一個好字。
沈聿白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他的眸光一暗，疾步朝外麵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不死心地叫住了他：「後天，你真的會回來嗎？」
「嗯。」
「那我等你。」
3
手機一直在震個不停，她的消息還在不斷地發過來。
顧：「你輸了。」
透過字眼，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得意和冷嘲。
我拚命地一遍遍說服自己，沈聿白去見她也不過是為了成全朋友的遺願罷了。
為什麼要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沒有意義的，不是嗎？
我一邊說服自己，一邊回應她。
宋：「所以，你是故意在今晚打電話的？」
顧：「隻是想讓你認清現實，什麼叫白月光的殺傷力！我隻要勾勾手指，他就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宋：「所以，你騙了他？」
顧：「話別說這麼難聽，人家是真的快死了，隻不過還有些時日，等我玩夠了，就把他還給你。」
宋：「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具。」
顧：「對於我來說，他就是。」
看到這條消息，我氣得渾身顫抖，忍不住將手機重重砸到了地上。
那種無力感似乎要將我吞沒。
沈聿白——我視若珍寶的人，在她眼裏怎麼就變成了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玩具。
3
窗外忽然下起了鵝毛細雨，帶來一陣涼意。
涼意從腳心蔓延到四肢，我垂眸看著光禿禿的腳。
才驚覺，自己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出來阻止沈聿白去找女主顧陌。
沈聿白也沒有發現。
要是以往，他肯定會責備我毛毛躁躁，然後將我攔腰抱起，抱到床上。
我強撐著身子回到臥室。
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緒的影響，肚子裏的寶寶一直在踢我，腹部傳來一陣陣劇痛，我疼得直冒冷汗。
下一秒，身形開始搖搖晃晃，猛地摔倒在地上，頭磕在床頭櫃上，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滑落。
腹部的疼痛一直在持續，疼得我一陣眩暈。
好疼，真的好疼，沈聿白。
一股暖流順著腿部滑落，打濕了裙子。
羊水破了。
孩子，我的孩子……
想到孩子，我咬著牙，拖著笨重的身體，一步一步地爬到了客廳裏。
濡濕的裙子在白瓷磚上被拖出一條長長的水痕。
等到了客廳，我整個人已經大汗淋漓，喘不過氣來。
就在我快摁下急救電話時，沈聿白的電話打了進來。
恍惚中，我接通了他的電話，不等他開口，我就哭著叫他的名字。
「沈聿白，我肚子痛，你快回來……」我好像要生了。
隻是沒等我說完，沈聿白就打斷了我。
「晚晚，你這個樣子可真不討喜，我前腳剛走你就喊肚子疼。」
「我沒有……」
「陌陌快不行了，我得過去看一下，怕你誤會，我才打了這個電話的。」
「你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忘的。」
沒等我開口，電話那頭就切斷了通話。
我顧不上難過，撥通了急救電話，在接通的那一秒，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喂，這裏是120急救中心，請問能為您做些什麼？」
溫柔的女聲從聽筒裏傳來，我卻沒辦法回應。
也許以為是惡搞電話，那邊嘀咕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希望被全數熄滅。
「係統，求你讓我回去救救我的孩子，他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
「對不起宿主，係統也沒有辦法，寶寶已經快不行了……」
順著係統的視線，我才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白色的裙子早就被血水打濕，染紅了一片。
我發了瘋地朝我的身體撲過去，卻從我的身體穿過，撲了一場空。
絕望地跪在地上朝係統磕頭，淒切地哀求它救救我的孩子。
「不……不要……救救她，係統，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宿主，你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我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