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下完的棋(1 / 2)

也許是感覺有些渴了,他從包袱裏拿出了一個木筒,木筒不大,大約二十厘米左右長,十厘米左右寬,剛好能裝一小壇酒。

他打開竹塞,頓時一頓酒香飄了出來,他往嘴裏倒了一口,這酒十分的烈,是他專門準備禦寒的,這時候的氣節已是深秋,特別是到了夜晚更是冷的不行。烈酒入肚,隻覺的有一股熱氣從腹中緩緩升起。

暮色越來越來濃,已經伸手不見五指,葉上開始凝結出小水珠,空氣變的潮濕起來。他本來想生些火的,但似乎沒有木柴,諾大的樹林居然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木柴,因為全被霧水打濕,就像從水中撈出來一樣。隻能看到峰頂白亮的閃電時而劃天際而過,給黑夜帶來了為數不多的光亮。

這裏的夜晚顯的特別的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茂密的叢林中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即便現在是深秋,但按理說總應該存在一些小生命,但這裏到夜晚什麼聲音都會消失,風聲沒有,便是雷聲也聽不到。就如處在真空中一般,壓抑到人瘋狂。

林塵感覺頭皮有些發麻,盡管他喜歡黑夜,但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無聲世界。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卻沒想到發出的聲音在這片空間顯的異常的大,他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甚至是血流聲。

他往嘴裏狠狠的倒了幾口烈酒,不多時感到了有些酔意,竟靠在了一棵老樹下昏睡了過去。

冰冷的地上躺著無數具的屍體,鮮血濺濕了大宅門前掛著的紅燈籠,無數的火把燃起濃濃黑煙,似想把照亮的黑夜掩蓋住。他躲在牆角下的那個冰冷的地窖下,恐懼的看著泛著陰冷寒光的刀劍沾滿了熱騰騰的鮮血。他聽著那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將軍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都殺了,一個不留,那少年,我要見到他的屍體。”

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少年是誰,但他能從他的語氣中察覺到那個少年就是這場血腥的源頭,他開始有些恨那個少年。

血腥持續了一夜,他呆呆看著他的父母血濺當場,他竟沒有流淚,他看著他的父母的屍體被人脫走,他也竟然沒有流淚,他在地窖裏待了三天三夜,他更是沒有流淚,哪怕是一滴,有的隻是平靜,平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畫麵再變,壓抑沉悶的黑夜,似惡魔張開了血腥的巨口,似乎要下雨了。依舊是那個宅子。

“將軍,將軍,夫人還沒有生。”一道焦急的聲音在這吞噬著一切的黑夜響起。第一道血色的閃電撕裂了蒼穹,今天的夜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什麼,還沒生,你,你快去告訴那產婆,若是不行,先保夫人。”哢,第二道血色的閃電再次劃過,雨還是沒下下來。

在宅子外一裏遠,街道上,一道身影在疾馳,他懷裏抱著一個嬰兒,血從他的臉頰上,手臂上滑落下來,留下了一路的血跡。嬰兒很安靜,睜大著琉璃般的雙眼,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胖嘟嘟的小手亂晃著,忽然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將軍,夫人生了,生了,是個公子,母子平安。”帶有驚喜的聲音若晴天霹靂響起在那座宅子中。嬰兒啼哭聲響起,伴隨著第三道血色的閃電降世,雷聲忽起,起風了,下雨了,下的很大。

“生了,生了,哈哈,我有兒子了,哈哈,我後繼有人了。”

在陰暗的角落裏,那道身影靜靜看著王爺懷裏抱著的嬰兒,嬰兒也好奇的看著那道身影,琉璃般的雙眼似乎有些不解。

轟,一道血色的雷電擊落在宅子大門前的那頭器宇軒昂的石獅上,石屑橫風,火星四濺。

畫麵破碎。

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聲音,安靜的有些詭異,林塵突然被峰頂的那道有些慘白的閃電驚醒,是的,它沒有任何的聲響,隻是一道光亮。

他知道自己做夢了,而且還是兩個。第一個夢他很熟悉,他二夢他卻忘了,他醒來便忘了,夢中還曆曆在目,醒來忘的徹徹底底。

他使勁的搖了搖頭,想把這些有的、沒的,真實的、虛妄的都拋之腦後。

他也許是感到冷了,真的很冷,他的雙腳似乎失去了知覺,他縮作一團,想把手腳都伸入衣物中這樣也許能夠抵擋些寒冷。但這似乎沒有都大用處,依舊是冷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