碚州古玩市場,人頭攢動,人群巷角閃出一人,大步流星,過肩背袋頂在腹前,袋子上一個血紅色的“丁”字尤為顯眼。
在這碚州地界,江湖喝號——探墓土撥丁建軍,丁四爺的稱號還是十分響亮的,輕易是沒人敢去招惹的,然而今天……
鍾表行對麵是藥行會館,門口的石獅子上坐著四個混混兒,帽簷兒壓得很低,其中一個家夥挑了挑帽簷,示意眾人看向那丁建軍,四人暗暗點了點頭,便跟著裝作有氣無力的朝那方走去。
擦神將過時,前排兩個混混兒猛然停住,跟著右手搭向丁建軍,半空被建軍擋下,也就抬手瞬間,另一側的家夥雙手便朝建軍背袋伸手一把抓住。
建軍回眼看見,眉頭豎起,跟著左手按住背袋,左腳一個假踢,那廝躲開,再次轉身時,建軍右腳跟著揚起,正中那廝麵門。
跟在後麵的家夥見狀一愣,看了看捂著嘴角倒在一邊的同夥,連忙衝了過去,掌心劈砍下去,被建軍撥開,正抬腿時,建軍右腳更加快些,迅速踢中二人大腿內側,兩個家夥跟著朝一邊歪去。
稍得空閑,背後那廝死死抱在建軍腰部,正要纏打,建軍一時掙脫不得,身體朝一側猛地傾倒過去,掛在背後那廝順勢便被丟了出去,手臂呈反向狀後方才撒手。
麵前的兩個家夥再次揮拳而來,建軍不再糾纏,二人隻見眼前殘影未散,地上便隻剩下背袋,想伸手去撿,但見腳下朦朧出現一個影子,知事不妙,已來不及。
隻見建軍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二人身後,兩手捉住二人後脖頸正要發力,眼前捂嘴的家夥連忙伸手討饒
「四爺且住,我們哥兒幾個跟您開玩笑的~」
建軍聞聲,這才鬆了氣力,放下手時,二人脖頸已經有了淤青,隻短短一兩秒的時間,便壓迫呈這種樣子,足見氣力之大。
建軍拾起背袋,丟回肩上,暗罵了一句
「如是討教,也不早說,活該挨這頓打~」
幾個家夥踉踉蹌蹌,扶倒攙弱地離開了。
轉入一處高屋,下人們識趣兒地讓了建軍進門,於廳前坐下,茶水隨機奉上,再次折回後院。
屋內陳設古色古香,主座幾案設有供奉,中書五個大字“天地君親師”,背倚一副唐寅畫作虎嘯山林圖,兩支太師椅擦得鋥亮,堂前兩柄銅青仙鶴,荷著油燈,寓意著仙鶴延年。
客座四套青花瓷瓶,紋路纖細,尤為可人,左右銅鼎香爐,斷續有青煙出沒。地麵為紅色木質,長遠未有間隙,仿佛一體生成,踏在上麵,不見回聲。
建軍放下背袋,端起茶杯獨自飲著。
稍許。
廊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油光滿麵,肥頭大耳的家夥拱手鑽了出來,堆著笑容近前致意,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本地有名的收售古玩玉器的行家——順風耳肥貓。
「老四回來了,可想死我了~」
笑容燦爛,可那目光隻在建軍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轉向那桌案上擺放的背袋之上。
走近時,建軍也不搭理,暗笑了那廝一聲後起身,從那背袋中取出一個小包,金黃色布巾裹著。
肥貓伸手接過建軍丟出的背袋,目光緊緊盯著那金黃布巾,輕咽著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