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一見這招劍法,臉色馬上一變,向後退走了兩步,猛然喝道:“蓬萊劍法的‘迎雨勢’!”再看那中年文士那張成熟、英挺的國字型的臉麵,右眉角上淺淺的一道劍疤,失聲叫道:“你……你是宋天虹!”
那中年文士聽了一愕,問道:“在下正是宋天虹,姑娘認得在下?”轉身察看宋玉郎二人,問道:“玉兒,你們沒事吧?”
宋玉郎道:“爹!孩兒沒事!小翠隻是受了點驚駭暈了,她沒有大礙。”
宋玉郎這一聲“爹”,卻把阿修羅驚得呆了!
宋天虹問道:“發生甚麼事?這位姑娘是誰?”
宋玉郎道:“這位姑娘叫阿修羅……孩兒也剛認識這位姑娘不過月餘,實在不知道她……她為甚麼要殺小翠!”
宋天虹轉頭望住阿修羅那豔麗的麵孔、野性的眼神和一身奇異的打扮,再看到她手中獨有的長刀,忽然臉色大變道:“是你殺了白萬豪的!”
宋玉郎也是麵色大變:“甚麼?是……是她殺死舅舅的!”
阿修羅卻是神色不定的擎刀而立,竟然沒有聽到他們兩人的說話!因為阿修羅正在想著她的心事:“怎……怎會是他?他……他的父親竟然……竟然便是師父的大仇人!他又……他又和另一個女人成了親!我……我該怎辦?”想到這裏,眼眶內不禁湧出了淚水來!
宋天虹與宋玉郎見阿修羅那雙本來極端倔強的眼忽然會湧出眼淚來,都感到莫明其妙。宋天虹問道:“我曾聽‘神拳門’的門人說過,姑娘是玉觀音的傳人!”
阿修羅仍然沒有聽到宋天虹的說話,她隻感到傷心迷惘!
宋玉郎抱起了妻子交給了兩個侍婢,不過他這一動卻讓阿修羅回過神來,宋天虹再問阿修羅:“姑娘是玉觀音的傳人?”
阿修羅看著宋玉郎點了點頭。
宋天虹望了望茫然的宋玉郎一眼,便再問阿修羅道:“你為甚麼要殺白萬豪?
你的師父玉觀音呢?”
說到了玉觀音,阿修羅稍覺清醒,臉上再回複了那種不羈倔強的神情,道:
“我師父去年死了!”
宋天虹吃了一驚道:“玉師妹她……她怎麼會死的?”
阿修羅怒目一瞪,叱道:“你還在裝瘋!是你做的卑鄙下流無恥的事,還要在扮傻!你納命來吧!”長刀一揮便要上前邀鬥。
宋天虹舉手一揚道:“且慢!”後退了一步。
阿修羅見宋天虹退了一步,便也不再進逼,隻以怒目瞪視。
宋玉郎問道:“爹!玉觀音是誰?”
這時廳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大院外湧進了十來個身穿勁裝、手持弩箭的漢子,怒目瞪視阿修羅,箭頭全都對著她。內堂忽然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為甚麼不說下去啊?”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婦人手持一對柳葉刀從內堂轉出,嘴角微微地翹起,一雙眼惡狠狠的瞪視著阿修羅。中年婦人的相貌本來也頗為美豔,隻是這時眼露凶光、臉帶冷笑的樣子有點兒怕人、令人生厭。
宋玉郎卻叫道:“娘!”
宋天虹“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阿修羅臉掛冷笑,手握長刀退到大廳一角凝神戒備。
那宋夫人喝道:“我這就要為哥哥報仇!咄!”
宋天虹叫了聲:“且慢!”但那些手持弩箭的大漢聽了宋夫人的命令,馬上發動弩箭的機括,“嗖嗖嗖嗖嗖”一連聲響中,十幾支羽箭已然挾著勁風便射向阿修羅,宋天虹想要阻止也來不及,眼看阿修羅快要被亂箭所傷,不由得臉色大變。阿修羅沉腰坐馬,迎著那些射來的強箭,竟毫無半點懼意。待得羽箭射到身前不足五尺,阿修羅立即揮舞長刀橫削而右,身子隨著勁勢盤旋了一個轉身,嬌叱一聲縱身躍到大廳大門,長刀連連揮舞剁削砍刺,竟用兩招便砍殺了那十幾個漢子,然後徐徐轉身凝望宋夫人,臉上回複那種殺氣凝重、野姓倔強的神色,看得宋夫人心底不禁湧出寒意。
血從長刀刀刃上徐徐滑下滴在地上,看得宋天虹等心裏發毛!
宋夫人驚恐的眼神中夾雜著憤怒:“哼!‘回風勢’!”
阿修羅提刀一躍到宋夫人身側隨手便劈了一刀,宋夫人一對柳葉刀交錯揮舞,接下了阿修羅的長刀,但覺刀勁強橫,兩手虎口劇痛柳葉刀險些脫手,不由得“哼”
了一聲。宋天虹見夫人勢危,揮劍上前想要阻住二人相鬥,剛好接了阿修羅刺向宋夫人的一刀,卻被阿修羅那強橫狠辣的扶桑刀招夾著蓬萊劍法纏住,與宋夫人一起合力對付阿修羅攻來的刀勢,隻能勉強打了個平手,而且已是九成的守勢,就是想要抽身而退也不能了。
阿修羅這時殺得性起,所使的刀招愈來愈狠辣,勁風呼呼如雷鳴地動,眼看再過不了幾招,宋天虹和宋夫人便要命喪她的刀下,師父大仇可報,阿修羅在狂嘯聲中刀招如山洪暴發向二人狂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