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洪文不禁大喜,猛喝一聲道:“今天便要殺了這賤人為師父報仇!”丟下了長弓便搶身揮拳而上,一式“破釜沉舟”便往少女麵門擊下。
朱恩急喝道:“五師弟別衝動!”
可是駱洪文已然衝到少女跟前,鐵拳直掛而下,那少女無力閃避駱洪文的拳招,危急間抽出了腰間長刀向前一送,“噗”的便插入了駱洪文肚腹,但駱洪文的拳勢沒有停下來,“啪”的一聲打中了那少女的右臂,長刀竟順著勁力將駱洪文的下半身一刀劈開,隻聽駱洪文“呀”的一聲慘呼倒在地上死去,接著那少女的手一鬆,長刀“啷當”一聲墜地。
那少女這一使勁又再觸動傷處,鮮血再一次從口裏湧出。
朱恩等見少女隻一招便殺了駱洪文都驚得呆了,沒想到那個少女在重傷之餘也能輕易殺了五師弟,一時間竟不敢上前攻敵。
那少女殺了駱洪文後再一次吐血,體內血氣翻湧,腦際感到一陣陣暈眩,心想這時若果讓這三人合力圍擊,自己必然無力招架,待得見到三人驚懼的神色,便決定行一次險著,慢慢的俯身拾起長刀後,竟然“鏘”的一聲便將插在肩上的羽箭箭頭削斷,再反手從身後抽出斷箭,鮮血便噴得滿地,那少女竟沒哼一聲,隻咬著牙撕下衣襟下擺將箭傷裹住,冷笑一聲便朝著三人慢步走去。朱恩等三人見少女擎刀而來,駭得心膽俱裂,齊發一聲喊便朝來路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那少女輕笑一聲,慢慢的套回長刀,走到鐵氏兄弟騎來的兩匹馬旁,慢慢的跨上了其中一匹馬上,抖動□繩讓馬兒踱著步朝東北的海灣走去,想要找個地方先裹好箭傷,再想個辦法去調理腰背和左臂的內傷。馬兒在崎嶇不平的小路慢慢的朝著海灣走著,那少女強忍身上的傷痛,提起精神駕駑馬兒,半個時辰不到,馬兒便走到了海邊的一片小沙灘上,少女遊目四顧,想尋覓一個可供棲身的地方如破廟或山洞甚麼的。可是這個沙灘頗為偏僻,人跡罕至,也沒有甚麼破屋廟宇,隻有不遠處的岸邊有一片小石台,石旁生著一叢矮樹。
那少女縱馬走近,吸了一口氣跳下馬來,可是她這一跳已經觸動了內傷,雙腿才剛著地,內髒便一陣翻湧,眼前一黑便昏倒在那片小石台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少女悠悠醒轉,模模糊糊之間隻感到身子搖搖晃晃的,不過那少女很快便再昏睡過去。到那少女再一次醒轉過來時,便發覺自己已躺臥在一張茅床上,身上蓋著一張薄被子,少女吃了一驚坐了起來,左肩箭傷一陣疼痛,內贓再一次翻湧難受。那少女深深的吸了口氣忍住了身上的痛楚,這才發現她左肩的箭傷已經包紮妥當,而且已經敷上了金創藥,傷口也沒有再流血,身上亦換上了一套粗布衣衫,卻是水上漁家婦人的裝束。
那少女遊目四顧,見自己身處一間似是漁家的木屋,四麵牆壁都掛滿了漁網漁具,那兩柄長短刀則斜放在牆角,屋外卻沒半點人聲,隻有一陣陣的海浪聲息。少女掙紮著慢慢的下了床,很小心的扶著牆壁走到屋外,原來這間小屋是在一個隻有十來間木屋石屋的小漁村裏,屋外拉了幾條繩索,都掛滿了一條一條的幹魚,自己那套白麻衣服亦已被洗滌幹淨在曬掠著。海邊有十幾塊大岩石擋住了那不住湧來的海水,不遠處五六艘小漁船停泊著,輕柔的海風徐徐的吹動,四周有說不出的寧靜和舒適。那少女輕掠秀發,在腦後挽了一條馬尾辮子,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海邊,輕依著一塊巨岩,呆呆的看著大海。
過了不久,那少女身後傳來了一個老婦人沙啞蒼老卻帶著懇切關心的聲音:
“噢,小姑娘,你醒來了嗎?傷口痛不痛?”那少女回頭望去,隻見一個老漁婦手裏拿著一簍鮮活海魚正從漁村的另一端轉出來,走到少女身邊檢看少女左肩上的傷口。
那少女問道:“是老婆婆救了我嗎?這裏是甚麼地方?”
那老漁婦親切的笑道:“是我家老頭子昨天午後在一個荒蕪的小海灣找到你……
也真是好運氣,若不是昨天老頭剛巧要到那個海灣去采豪,也不會便尋著你。宋相公說,若你肩上的傷不及早治理可真是個危險!”
那少女問:“宋相公?”
那老漁婦道:“是啊!宋相公的傷藥真靈,你的傷口敷上了他的藥後便不再流血了。”
那少女臉上忽然緋紅,問道:“我這衣服……”
那老漁婦見少女忽然紅了臉問這個問題,嗬嗬大笑道:“是老婆子給你換的!
藥也是老婆子給你敷的!宋相公是個讀書人,是個正人君子,他可不會亂來的!”
少女聽了籲了口氣,問道:“老婆婆,那……那宋相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