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萬豪是這樣想的,所以白萬豪的笑容很燦爛。
宴會快要到尾聲了,那個披著大紅褂服的小娘子向賓客和幾位大夫人敬了水酒後,輕擺著腰肢走回了內堂去,白萬豪也在絲竹聲中站了起來,準備再敬最後一次酒後便也跟著回去內堂。
正在這時,一個神拳門的弟子快步走到大廳,向白萬豪躬身稟報說道:“師父,門外有一位年輕女子說奉了師命求見。”
白萬豪心裏不快,暗怪這個弟子不懂師父急於洞房的心意,卻也不便在賓客麵前責怪,當下輕咳一聲道:“這女子的師父是誰?”
那弟子道:“她沒說。”
白萬豪本來在笑的臉現出一點不悅,沉聲問:“她沒說?”
那弟子躬身道:“那女子說她有信物,但她說要親自交給師父看看,並且說師父一看便知她的師父是誰。”
白萬豪猶豫了一刻,正想要說話,霎眼便看到一個全身穿著白色麻布但式樣奇怪的衣服、手持一柄油紙傘的少女站在大廳門外,臉麵卻被油紙傘擋住,腰上斜插著一長一短兩柄刀身窄長的刀刃;可是當那少女走進大廳後收起了那柄油紙傘,露出了她那絕世美豔的臉麵的時候,卻叫廳內眾人大吃了一驚。但見少女鵝蛋形的臉型,長長的秀發挽了一條馬尾辮子垂在背後,尖尖的鼻子挺直,兩片薄薄的嘴唇緊閉,一對柳眉斜飛兩鬢,那水汪汪的雙瞳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攝人魔力,似是帶著無比的痛苦孤寂,卻又像是有著無窮盡的生機活力,而且帶著不羈、倔強、執著的野性,竟令廳上眾人看得呆了好一會兒。
白萬豪先輕咳一聲,問道:“姑娘是奉了師命要見老夫?”
那少女一雙帶著野性的妙目瞪視著白萬豪,用手輕抹了一下頭上略被雨水濺濕的秀發,冷聲問道:“你就是白萬豪?”聲音極為悅耳清脆,話音卻顯得有點生硬。
白萬豪聽少女問得無禮,心下暗怒,但麵上仍然神色如常,強忍怒氣地道:
“老夫就是白萬豪,你的師父是誰?”
那少女看了白萬豪一眼,便從懷裏掏出一物看了看,目光中流露出尊敬的神色。
那少女看了一會兒,便將手中物事輕輕向白萬豪拋去,說道:“你認不認得這塊玉佩?”
白萬豪伸手接了一看,見是一塊姆指般大小的翡翠玉佩,雕刻的是觀世音菩薩,白萬豪卻是從未見過。白萬豪道:“老夫不認得這塊玉佩,你師父究竟是誰?”說罷拋回那玉佩給少女。
少女接過玉佩,很珍重的放回懷中,輕聲說道:“你不認得這塊玉佩……可是,你會不會忘記十年前那個晚上、你們在登州府蓬萊山石馬山莊裏幹的事?”
白萬豪忽然臉色一變,叫道:“你……”
少女那倔強的眼神忽然有了殺意,冷冷的道:“你這刻可知我師父是誰了!”
白萬豪的弟子見少女不懷好意,其中有人喝道:“那裏來的山野女子,竟敢在此撒野!”有的已然準備上前要趕走少女。
白萬豪這時沉了臉道:“是‘玉觀音’派你來的!”大廳裏眾賓客中稍具江湖經驗的,忽然間聽得白萬豪有這樣一問,都不自禁紛紛“啊”的叫了一聲,很是詫異不已。
少女瞪眼看著白萬豪,臉上殺氣漸濃,冷冷的道:“我今天就是為了報師父這個仇而來的,納命來吧!”說罷“鏘”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了那柄刃身狹長的長刀,蹤身躍向白萬豪,雙手緊握著長刀旋風一般的便往白萬豪頭頂劈落,刀法簡陋粗獷但狠辣迅捷。
賓客叢中一個老者高聲驚呼:“這是扶桑國人的武士劍!”其他賓客聞言都不禁“啊”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