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荒林終年煙霧繚繞,峰奇水異,常有靈獸出沒,是神州少有的秘地。普通修士,若無寶器在身,在荒林中寸步難行。
修真世界雖有日月陰陽,黑夜白天,但修士靈識敏銳,不受影響。繁星漫天,幽月隱跡,看來這些天天氣還算不錯,接連是晴朗天氣,靈氣活躍,就連常年被霧氣籠罩的溝壑也變得清晰。薄霧縹緲,遠峰連綿,從亙古荒林發出的玄陰河浩浩湯湯地向西南流去,一點火光在河畔的沙灘上靜靜燃燒,一青一白兩道身影依偎在一邊,讓喧鬧的玄陰河靜了下來。
“張凡,你可不要出事,快點醒來啊。”一身呢喃響起。原來河邊的人就是匆忙逃離幻魔窟的靈月和張凡,靈月飛行了數日,沒見他人追來,就匆匆帶著靈氣耗盡而昏迷的張凡落下來。
她一身白衣,沉浸薄霧中,如同仙女臨凡,靜謐而優雅。出乎意料的是,眉宇間那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抹愁容悄然泄露了些什麼。
微風拂過,一抹玉芒悄然綻開,玲瓏的腰肢露出冰山一角,傾斜的秀發似乎察覺到什麼,不著痕跡地如瀑布般分散開來,為風中麗影遮上一層黑紗。
修真世界,美人如煙,但清雅至此如仙般的女子卻不是尋常靈秀之地所能育蘊的。事實也如此,靈月仙子與她師姐靈韻號稱北冥雙姝,怎能是凡俗之人,何況她實力非凡,早已不是一般築基真人能比。
亙古荒林詭秘,玄陰河更是不凡,奇花異草暗布,靈禽凶獸橫行,修士一般是不會不惜性命闖入這裏的。值此山靈水秀之地,寂靜優雅之景,她還有什麼擔心的呢?或許除了身前昏睡的男子,真沒什麼值得擔憂的了。
夜色越來越深,山間的霧氣也漸漸濃了起來,絲絲縷縷的靈氣不斷向張凡彙聚,沒入他的經脈中。丹田空間那片幽藍的靈海漸漸變得深邃起來,縱橫交錯的綠色靈流也越來越密,漸漸有融為一體,大有與幽藍靈海分庭抗禮之勢。
張凡的臉色漸漸恢複,靈月的柳眉也舒展開來。
“嘰嘰……”金鱗不知什麼時候從青袍中跑出來,叫喚著。靈月將它看在眼裏,展顏笑道:“小東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家主人已經沒事了,很快就會醒來。”
“嘰嘰……”金鱗小腦袋不停搖動。靈月伸手在層次分明的鱗片上慢慢滑動,眼中露出羨慕之色,悵然道:“真是個幸運的小子,竟然收了個有如此靈性的寵物!”
東邊的天空不知不覺間發生了一絲變化,而玄陰河邊的霧氣卻越來越重,不過靈月卻不擔心。隻要太陽升起,陽氣籠罩天地,荒林的霧氣就會徹底散去,那時候張凡也會醒來,到時候兩個築基期真人聯手,安全離開荒林不是問題。
一切看似平靜而自然,天邊朦朧的白光越來越清晰,靈月臉上的愁容也淡去。張凡還沒有醒來,金鱗也沒有再回到張凡藍袍中,靈月見狀,雖然還想再等一會兒,但考慮到亙古荒林太大,禦劍飛行又容易引來成群靈獸,於是下定決心,俏麵微紅,道:“也罷,就再便宜你這小子一次。”說著帶著張凡,飛躍而起,向前快速離去,然而事情卻在這時發生了變化。
不知為何,四周霧氣越來越重,她高達築基大圓滿的神識竟然漸漸受到了壓製,金鱗也“嘰嘰”叫了起來,腦袋不停晃動,作勢朝向霧氣稍薄的一邊。
“你是說叫我跟你走?”靈月問道。金鱗歡快點點頭,靈月見四周霧氣快速彙聚,自己的神識受到的壓製越來越重,歎道:“好吧,我也沒想到這荒林中心竟然和外圍不同,陽氣初生,瘴氣不但不減,反而越積越多。你既然知道怎麼走,我就跟著你,走吧。”
“嘰嘰……”金鱗在前,時而向東,時而向西,走過北邊,又向南來。它在前帶路,亂七八糟的,毫無規律可言,走了許久,靈月竟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先走過的地方,心中有些無奈,氣問道:“小家夥,你是不是皮癢了,專門耍我玩?”
“嘰嘰!”金鱗突然尖叫起來,一下子朝前射出。靈月急忙跟隨而去,然而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叫她一下子怔住了。
“嘰嘰!”金鱗焦急地圍著靈月叫喚。一聲冷哼卻陡然朝它籠罩而來。
“嘰……”轉眼間,原本還活蹦亂跳的三尺小蛇變成了軟泥鰍,“啪嗒”一聲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到張凡青袍中不見了。
靈月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淡淡問道:“老祖前來,所為何事?”說話間,前方霧氣湧動,一位藍袍花發男子踱步踏空行來。他帶著一本正經的麵容,用看似親近卻滿布威嚴的語氣道:“靈月師侄真是糊塗啊,竟然胡亂跑到這荒林中來,難道你不知道這裏不是築基期小修能來的麼?”
靈月淡淡道:“多謝老祖關心,靈月隻是聽說師傅打算煉製玄冥靈丹,特意進來為師傅尋找幾株靈藥而已,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