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屹立在絕巔,所處的山嶽,乃是諸多荒峰神嶽中,最為高大的一座,他的青衣在亂風中飄舉,神情冷峻,連斬兩位大妖神力虛影,已然無形中形成一股威懾。om
你得到了禁地中那件東西。太一的聲音突然在景逸心間響起。
景逸劇震,他自然知道太一所言為何,隻是不明白,太一是如何知道的。
瞞不過你。景逸也很坦然,他心中暗自揣測,似乎那天地命格與太一也有幾分牽連,他在靜等下文,等太一開口。
我也見過那天地命格,隻不過當時大道已成,無法修行那三才聖決。太一言道,用心實在是良苦。
你就不怕我死在禁地中?景逸突然問道。
不怕。太一點頭,說的風輕雲淡,實則對景逸極為自信。
那以後呢,你走的這般突然。景逸問道。
道,便是要自己走出來,我早算到會有今日,荒峰會有此劫,我若是不是加緊運作,可能整個道宗都會受到牽連。太一說道。
景逸沉思,這一切太一盡皆在握,或許從十二年前,就將這一切算好,自己全然被他當作了應劫之人。
妖雪降世,這場雪下的確實有些突兀,可沒有你如何阻止這浩劫。景逸問道。
這場劫,主角並非是我,而是你,我若不去做那些事,隻會令浩劫提前。太一說道。
會有生死危險嗎?景逸抿緊嘴chun,血液都滲出,這個擔子太重了。
會。太一說的淡然,全然不把生死放在眼中,一笑之中,堪破紅塵,就算此刻天崩地裂,末世降臨,都絕不會令他變se。
太一必然要走,這已成不可改的事實,隻不過心中記掛景逸,這荒峰的大任,讓一名初入修行境的少年去挑,未免有些太沉重了。
你這樣做,可曾問過我的意願。景逸有些責怪的問道。
身為太虛之體,你生來就有一種責任,不可磨滅。太一沉聲說道。
景逸攥緊雙拳,望著這千山萬嶽,蒼茫大地,望著太一古井無bo的麵容,心中有些觸動,卻又難以說清。
一切如他所料,禁地中事,太一知曉,那天地命格的事,也算是太一有意無意間,為景逸埋下希望的種子。
你今次下山,便會知道我言所何故。太一語氣有些無奈,似也是心中有愧。
景逸原先想在太一離去前喊一聲師尊的,但這一聲師尊,在此之後,景逸無論如何是叫不出口了。
跟景沐雪分離的一些事情,甚至木石雨對自己下毒時,景逸知道這些太一都知道,可太一就是不阻止,這是在逼景逸成長,逼他進道宗!
除卻我跟你說這些以外,你可還記得當日你看見窮奇時的眼神。太一陡然問道。
景逸一愣,不知為何景逸會如此說,mi茫的看向了太一。
你的眼神太像一個人了,昔日他也如你一般,若是沒有他,便不會有現今的我。太一突然笑了,卻有些淒然。
太一,風華絕代,荒峰道尊,一力鎮壓千位大妖,神威蓋世,這是一名震古爍今的絕代天驕。
景逸不了解太一的過往,亦不知太一的事跡,來道宗後,他並無朋友,亦無知己,求道的路上,他一直在孤行。
曾經何時,一事能狂,我道由我。
領悟人卷古經,開創第一重萬象之境,納萬道之力凝曠古道基。
短短一月之事浮上心頭,但全因暗中有一隻大手推動,這令他有些抵觸,甚至是厭惡!
就因為我很像他?景逸無趣一笑,心中卻有些酸楚。
不,你看到窮奇之時,若非我出手,便是奄奄一息的窮奇,你斷然拿不下。太一正說著,卻迎麵衝來一聲大吼。
你是要我感ji你嗎。景逸指節發白,怒視太一,心中的大堤終是決堤。
太一看著景逸狂怒的模樣,隻是一笑,語氣依舊平緩:那眼神誰都替代不了,讓我看到了希望。
景逸渾身劇震,眼神複雜難明,方才太一最後的一句話,等於將他從深淵中拉回,原先的恨意一洗而盡,此刻的心中混亂無比,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