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也得說，左右不過是宅門內沒見過世麵的丫鬟而已。
謝氏這話不是虛的，不管是謝家，還是當年亂世行軍，謝氏刑罰的辦法見多了……用在徐廷恩的丫鬟身上，都算屈才了。
“母親英明睿智。”蓉安狗腿到底，“你太厲害了。”
“別總是拍我馬屁，”謝氏伸出手戳她的額頭，“你也學著點。”
她這個女兒什麼都好，腦子也好，就是……有些憊懶，不過生了一場病之後，倒是好些了。
“學，一定學。”蓉安有些心虛。
大家族的嫡女和主母，出嫁之前都要學些內宅陰私和手段的，蓉安定親之後，也得懂這些，如今謝氏已經帶著教導了。
“徐廷恩這次這樣做，”蓉安道，“可能牽扯到皇子和後宮……”
“無妨。”謝氏擺擺手：“她還沒嫁呢，說白了是我徐府的客人，是淮西徐家未出閣的女兒。”
真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皇家出麵；至於那個羊貴妃，如果真要跟皇後爭，就更不會得罪權臣，會想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
倒是那個三皇子……好像完全無所謂又對徐廷恩很上心的樣子，得防著點。
“其實女兒覺得知道她什麼打算也好。”蓉安道，“她心氣高，知道要嫁入皇家，父親母親必然都不肯，所以鋌而走險。如今知道是三皇子，有了目標，母親也好處理。”
謝氏同意蓉安的看法。
“沒錯，我之前就怕她一直不動，不知道這姑娘一肚子算計用在了什麼地方，清楚了倒好。”
“其實……”謝氏沉吟了片刻，方才緩緩地道，“有句話原本不應該講……畢竟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現在倒是可以說了。”
蓉安看了她一眼。
“她身上的形態，越來越像一隻瘦馬。”謝氏冷笑道，“我問過你父親，顧氏當年不是初婚，她自稱是喪夫，年紀不大，長得又好……那時候淮西，十室九空，能見到個好看的女的就不錯了，他大哥就托人定了親。”
蓉安等著下文。
“後來我回徐家，她處處刁難，時時索取，惹得我很不高興，就派人查了她的底細，方才知道，那個顧氏……曾在金陵秦淮河一帶長期居住過。”
金陵是前朝舊都，秦淮河……那是最負盛名的煙花之地啊。
蓉安張了張嘴——阿勒，這事，有點那個呀……
“雖說戰亂時代，有些消息未必準確，但看顧氏行事、身段，和徐廷恩如今的樣子，我卻信了七八分。她這種調調，在你出嫁之前必須弄出去，否則就是個禍害……”
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徐家真是祖宗蒙羞，但蓉安想了想顧氏的作為和形象，竟然發現……真的可能有這麼一回事。
“阿爹知道嗎？”
謝氏冷笑了一聲，蓉安抬頭，看到娘親的眼睛裏燃燒著一團火。
天啊！
蓉安抱住茶杯，內心瑟瑟發抖——爹，您保重！風暴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