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稻田一直蔓延到天際,沒有一絲雲彩蒸騰的烈日下懊惱的耷拉著,暑氣蒸騰。
田間許多架金屬收割機械正在快速地運作,黑色囚服勞改犯在機械旁邊收割,尖銳的鐮刀砍下一大把稻子,一邊大聲唱著歌派遣寂寞和無聊:“二哥哥我到塔爾去改造喂!撇下我的妹子獨守空房咯!妹子妹子你別心慌,塔爾星上有幹糧咯!”
無盡綿長的情x欲被歌聲激蕩在稻田上空,而女人們則在另外一片綠田裏,嬉笑打鬧聲交織一片,勾得男人們心癢癢,女犯們踏著輕快的步伐走上小山丘,如果不是那聲音,誰能相信她們是女人?和男犯同款的黑色囚衣,寬大如同布袋一樣的上衣一股腦掩蓋住了她們身體上的雌性,長久的營養不良讓她們麵如菜色,她們是雌性動物,卻不再是女性,不過,縱然是這樣,她們的出現還是引起了男人們的一陣騷動,歌聲更響。她們走到另外一片稻田,開始薅草,但她們的心,也和男人們一樣,饑渴難耐。
其實以現在的科技文明程度,農事並不需要人為動手,一切都是科技自動化,不過,勞改犯既然擁有多餘的能量,為什麼不利用呢?所以這個澱粉植物隻需要十天生長周期的塔爾星球,就成了聯盟勞改罪犯的集中流放地,人工總歸比機械細致,雖然他們的效率遠低於機械,但他們的收獲更加精細,少有雜草,也被其他星球以更高的價格收購。
田埂上,每五百米佇立著一個灰色機器人,它們是犯人的看守,它們被做成人形,每一個都是一模一樣的,臉甚至被設定為嘴角張開三十度,一個標準的微笑,但是它們空洞的眼神,亮著幽靈般的綠光,那是能致命的武器,人們曾親眼看到一個試圖逃跑的犯人被它眼裏射出的激光攔腰切成兩半,甚至連鮮血都還沒用來得及湧出,已經一命嗚呼。
男人從機器人身邊擦過,那機器人眼中的綠色光芒便黯淡了下去,宛如一陣風飄過,他鑽入了還沒有來得及收割的濃密稻田林中。
身後傳來一個囚犯的聲音粗曠的聲音:“程二狗!你去哪!你不要命了!快回來!”
“我跟它請假了!撒尿!”
“啥玩意兒?還興請假?”身後那囚犯走過去打量已經熄火的機器人。
咕噥聲已遠,他手裏還握著鐮刀,犯人們統一的標準囚服似乎並不適合他高大的身軀,腿腳和手腕都露出一截,小麥膚色,眼眸如水,清明澄澈,散發著異樣的微光,宛如仙座星係中最亮的那一顆。
赤著腳,鐮刀小心翼翼撥開垂下的稻穗,這裏的稻子已經超過了兩米半,屬於進化的最完美的宇宙雜交水稻,產量頗高。走到稻田深處,確定那該死的機器人沒有跟來,他蹲下身,將手探入水中,感受到鬆軟的泥沙,再向下,閉上眼,一直深入,深入,直達地心,半晌,他伸出手,手上,還沾染著白色的濃稠晶狀物,放在鼻尖嗅了嗅,他嘴角微微一揚,十分滿意,眼眸微微抬起,望向湛藍的天空:“找到了。”
突然,一陣潑剌的水聲響起,男人眸子裏射出一道利光,循著水聲,小心翼翼朝稻田更深處走去,潑剌潑剌水聲更響,接著就是淅淅瀝瀝的細流聲,宛如水滴和野草之間在悄悄細雨,不是野鴨或者別的動物發出的聲音,是人,一個全身赤果的女人。
她在洗澡。
皮膚很白皙,並不似這裏的其他女犯人那樣幹枯,肌膚宛如緊繃的綢緞似的舒滑,用手掌做成勺子將水撩到自己的脖子上,肩膀上,胸脯上,整個身體呈現出標準而完美的曲線,涼水的激蕩下,麵龐洋溢出孩子般的歡欣。
她的臉很好看,眼睛,鼻子,嘴,都不大,但配合得精巧,特別是那一雙眸子,那樣的光芒,是不屬於囚犯的光芒,那是一雙見過宇宙的眼眸。
洗完澡,用一塊破毛巾將身體仔細擦拭,黑色的囚服擺在一旁,但她並不願意立刻穿上,似乎更願意讓身體保持久一點的清潔,風吹來陣陣涼意,蘇打微微顫抖了一下,拿起內褲,轉過身,便迎上偷窺者的銳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