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施進南的故事(六)(1 / 2)

病房內,她坐在床頭,仗著季老的寵溺,與他人嬉笑怒罵,笑語妍妍。而他隻立於床尾,從始至終,深邃的眼眸就沒有再放開過她的一顰一笑。

在那一晚瘋狂過後的清晨,她隻留給他一個染上朝暉蒼涼雪白的背脊,還有一句絕望的告別。

“進南哥哥…我好累…我要走了…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待她斷斷續續說完這一句,她便匆忙的離開了別墅,甚至連留在臥室的背包都沒顧得上。

此後的時間裏,他便再沒在別墅裏見到她的歡快身影,打開臥室的門,開啟燈光,床的中央總是少了她的溫度。每晚每晚,即使夜半歸來,他總是習慣了去她住過的房間,逗留整晚。

房間內屬於她的味道越來越淡,可他腦海中存留的她的笑容卻越來越清晰。

夢中,他置身在桐棲山頂上,那裏的樹木依舊蔥鬱,那裏的夕陽依舊唯美,還有站在大石背麵看著自己的雲夕,依舊那樣溫柔的對他笑著。

雲夕說:“在桐棲山頂的誓言我不要了,請你把它贈給下一個與我同樣愛你的女孩吧!”

接著,朦朧的影像瞬間變成了另一女孩的模樣。

她說:“進南哥哥,讓我陪著你吧?陪著你一起,走下去,好不好?”

她說:“進南哥哥…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她說:“進南哥哥…我好累…我要走了…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夢醒,他倚在床畔,闔上的眼底都是她,有歡笑,有難過,還有難得的撒嬌。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這些年的無悔追逐對她來說,早已耗盡了全部信念,到頭來,不過是換來了絕望的愛情。

----------醫院樓下,他們四兄弟一起去車庫提車,隻有她沒開車。她就默默跟在後麵,像是刻意與前麵的他保持距離似的,因為她還沒想好要怎樣麵對他,就算是通知季老住院的事情,也隻是像例行公事般,說完就掛了,再沒其他。

她很累,不知是身體,她對離自己最近的季明西說,“明西哥,送我回家吧。”

疲憊的語氣聽在他耳中,波動著他的心。

她打開車門剛要動作,便被身後的他拉住了手臂,她故作冷眼回頭,盯著他的眼睛說:“放手。”

“跟我走!”

她開始掙紮,奈何力量懸殊,掙紮未果,眼淚卻快要溢出。

他罔顧旁人的勸說,強行把她帶進車內快速啟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為什麼要躲著不見我?”車內,他問的稀鬆平常。

“我累了,不想說。”身旁,她答得輕描淡寫。

何時,他和她的對話需要在一種假裝堅強的氛圍中進行,空氣中漂泊著閃爍的粒子,看不見,摸不著。

他的手指扣緊了方向盤,平複下內心的動蕩,表麵沉靜,“那好,跟我回去。”

“不要!”

“吱~”一陣急刹的刺耳響聲,要不是胸前係著安全帶,她的額頭恐怕早已與車前玻璃做了親密接觸。

驚魂未定之時,她的耳畔傳來磁性的聲音,也許還帶著一絲落寞,讓她好不容易堅硬起來的心房產生了軟弱。

“你不是說過,要一直陪著我走下去麼?你忘記了?”

她死死的低著頭,顫抖的牙齒拚命咬住下唇,擺在膝蓋上的手指用力的蜷縮著,手背上泛起了蒼白。

進南哥哥,讓我陪著你吧?陪著你一起,走下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