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白月(2 / 2)

臨近高殿時,我見到了一群與晨暮一般裝束的人們,他們中有男有女,還有幾個孩子。他們都身著銀甲,挺立的站在高殿之下。晨暮近前時,他們向他行禮。晨暮告訴了他們我的身份。他們麵色略顯驚訝。紛紛半跪在地,口稱殿下。我上前扶起他們,見其中有兩個女孩兒。她們的臉上還顯現著稚嫩的容貌。卻也身著厚重的銀甲,像一位戰士一樣挺立的站著,與她們的族人站在一起。

一共十四個人。加上晨暮。他們是白月一族最後的後裔。

曾經一個有著千人的族群,在那場戰爭之後,隻剩下十四個人。

我看著他們心中充滿了悲傷。這是一個家族的落末,也是一個王城的落末。清穀大地上最優秀的戰鬥民族。如今隻剩下十四個人。我望著他們,望著寬闊的校場。眼神中充滿了哀傷。曾經寬闊的校場站滿了白月族的人們。而今卻顯得格外荒涼與廣闊。

辰暮帶著他們走上高殿之中。這是白月族神聖的地方。安放著白月族英靈的排位。我與水夕進入其中,眼光之中,殿內布滿了排位。辰暮與他的族人們跪在高殿中央的祭台之下。祭台之上供放著一柄長劍。與一套鎧甲。這是辰暮父親的鎧甲與白月族的重器,月祭之刃。

族中有一位婦人,起身來到祭台邊,用雙手將那副鎧甲捧在手中,轉身來到辰暮的麵前,慈祥的看著辰暮。這是辰暮的母親。辰暮卸下身上的鎧甲。在母親麵前穿上父親的銀甲。母親撫摸著辰暮的臉頰,輕聲的說:真像你的父親。辰暮深深的將母親攏入懷中。許久,辰暮的母親將月祭劍給了辰暮後,道:你父親的亡靈會在天上保護你。你且隨同殿下前去吧。

辰暮握著手中的月祭。跪倒在母親的麵前。然後轉身向著一位少年道:照顧好母親。隨後,在少年的手中畫下一個六芒的印記。告訴他這是打開虛境的圖騰。要他保護好靈族的老人。這個少年是辰暮的弟弟千夜。千夜握著手中的印記。眼神堅毅的向著辰暮點頭。

我們離開了白月一族的高殿。當我回頭看著背後目送我們遠去的白月族人時,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承載的東西有太多,太沉重。我轉身看著辰暮。辰暮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並沒有回頭看著為他送行的族人們。眼神迷離深遠。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我與水夕,辰暮,站在王城的外麵,站在郊山之下再次回望著王城。我們即將離開這兒前去未知的遠方。

我拿出老人給我的玉盒,將自己的鮮血滴入指針之上。指針在玉盒中飛速旋轉。最後停指在王城北方的方向。我合上玉盒。望著遙遠的北方。然後三人向那裏走去。

在途中,水夕給我講述了,景從擎峰之上被放下以後的故事。

第三日。景的哥哥九將她從削靈台上背下峰。來帶宮殿內。那盞兩隻燈芯的長燈,有一隻燈芯已經暗淡了很多。忽閃著,仿佛就要熄滅。景的哥哥九將她扶坐在那盞燈下的蒲團之上。將靈力輸送在景的體內。燈芯在九不斷的靈力輸送下,慢慢的穩定下來。九撫摸著景的臉頰,眼神愛惜。道:景兒,你在此好好休養。我要下山去了。

景從擎峰之上下來以後,就不見眾位哥哥們,知道他們定是奉了父上的命令下山而去。便強顏笑著說:九哥哥,你要多加小心些。

九愛撫著景的臉龐。然後下山尋他的眾位哥哥而去。

景於蒲團之上靜坐調息數日。身體已恢複不少。她睜開眼睛望著麵前的長燈,見兩隻燈芯明亮,心下歡愉。便欲起身行走。在父上宮殿內,地上滿是五色的雲煙,不與外麵的世界相同。雲煙阻隔了大地的濁氣。所以,景可以在宮殿內行走。她於殿中閑步。忽見一盞長燈的燈火,猛然暗淡了不少。景心中一驚,開口道:風哥哥。不待她回神,隨之又有兩隻燈芯暗淡下去。麟哥哥,蕭哥哥。

景見長燈暗淡,便知自己的哥哥們,此次下山,定是遇到了危險,而且對方很強。長燈與他們每個人都有著聯係。是他們的長命燈。當長命燈暗淡或是熄滅,那麼他們便是受到重創或是已然死去。景見那燈芯隻是暗淡,並未熄滅,心中稍稍安心。又見那盞兩隻燈芯的燈火並無變化,便知自己的孿兄九哥哥,並沒有受到危險。但她還是擔心他們的哥哥。便再次獨自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