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久以前的夢。黃昏的餐廳裏,陽光模糊的灑在桌子上,以前的同學坐在一起,還是初中生的麵貌,一個瘦弱的男孩在匆匆的推門而入,那些同學招手喊他過來。空蕩的餐廳裏響著他的名字:“林近。”但是,他的臉上為什麼會浮現出一種很恐懼的表情呢?一瞬間的,退後著,那些同學又低下了頭,他退到了餐廳外,害怕的跑向外方。很熟悉的男孩,那是誰呢?我好像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夜裏的燈光一點點的亮起,透亮的好像夜裏的太陽。我從夢中醒來,無聊的夢,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那是不屬於我的一個夢。“工作了,工作了。”,17歲的我被拉著衣領扯下了床,抬眼望去,喬洛洛也是剛剛起床的樣子,白色的襯衣略有皺褶,年輕的麵容,漂亮卻沒有表情。她比我大6歲,住在我的隔壁,既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老板。“唉?不是所有的程序都已經弄好了嗎?”我從地上爬起來。“我們要幫警察查一個案子,全員都要參與,如果成功了的話,我們的平台會被全國知曉,甚至辦成公司也說不定。”,她幫我打開了電腦。“全員,難道說是要入手最近的。”我自言自語的說道。“最近的魔之手殺人案。就是這樣,快點工作,所有的資料都發在平台上了。”,她轉身離開了我的房間。第一次看到平台上數百人全部在線,各式各樣的資料在上傳著。由於是實名製,沒有人敢發無關的東西。很嚴肅的一個平台,作為半吊子的黑客,很適合。“已經有六個人遇害了,在短短的兩個星期裏,可以稱之為超完美的犯罪現場,沒有凶手的任何痕跡,你怎麼看,林近。”不知是誰這麼問著我。我隻好回複道:“應該是預謀已久的謀殺,無論是計劃還是凶殺對象,都是在很久以前就選擇好了。”“警察那邊也是一樣的看法,但是,很奇怪,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段犯罪。五月聯合清洗日,警備最嚴重的時候,如果是為了虛榮心一定會留下代表身份的記號,但是手法太幹淨了,上次出現這種的事還是六年的時候吧。”“封存事件?你是覺得這件事和張烽絮有關嗎?”,我合上雙手看著屏幕。“就是因為有這種可能性,大家才會這麼積極。”說道底都是為了張烽絮的程式解碼,我暗暗歎了口氣。那個程式我們至今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喬落落不知從哪裏得手,然後以此召集了大量的計算機愛好者。他們一起解讀數億字節的程式,原因有三,一,它裏麵運用的數學公式都是從未出現過的,卻都是可以被證明為正確的。二,張烽絮是最年輕的三博士學位的獲得者,和他同一智力水平的另外兩人都死在他的手裏,三,他在18歲對離化聚能的開發造成了第三次能源革命。我有時候在想,那個程式如果隻是張烽絮留下的一個無意義拚湊式,那會多麼搞笑。突然另一個窗口彈了出來,是喬落落。她發了一個疲憊不堪的表情,然後命令著我:“去給我買點甜點和咖啡回來,好累。”於是草草結束了和別人的聊天,我走出臥室,隱隱約約的聽的到喬洛洛敲打鍵盤的聲音,她本不需要這麼辛苦,這是後話了。周圍的甜品店原本就沒有多少,現在還開門的隻有阿珂的店子了。阿珂是這個麵點店的老板,20幾歲的模樣,總是掛著一張青春洋溢的笑容,加上麵容姣好,客人一般很難拒絕她的推銷。雖然是隻是晚上9點,這個店子裏卻隻有我一個顧客,裏麵的裝飾少了不少,顯得有些落寞。“啊啊,林近,你來了。”,她原本是稱著自己的下巴發著呆,見我進來麵露笑容。“店裏真冷清啊,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坐了下來說道。她也沒問我要喝點什麼,轉身調起了咖啡:“我也是沒辦法了,這間店子馬上就要關門了。”“效益差到這個地步了?”我接過咖啡問道。“不說這個了,我正好可以出去走走。”她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有沒有在追樂可兒?”她說的是前幾天我晚上散步時遇到的一個女孩,當時她在拖了鞋子,趟進了湖裏,我把她從裏麵拖了出來,我原本以為她是自殺,她卻解釋道自己是在找自己掉了的項鏈。她當時一隻手拎著項鏈給我看的場景讓我十分尷尬,我帶她來著換了一套衣服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麵。“當然沒有,我有和她不熟。”“啊,那真是可惜了,她好像和你一個學校呢,前天她來還衣服的時候還買了不少甜點。”阿珂說著:“是個不錯的女孩啊,這麼好的機會你都不把握。”“遇到陌生人的時候,所表現的一般不是真實的一麵吧,不了解就擅自交朋友,不會有好結果的。”,我解釋道。“你總是把別人想的太壞,什麼事都先往最壞的方向想。”,阿珂歎了口氣說道:“一點都不像年輕人的模樣。”我聽著她的話,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好。“嗯,走之前我送你點紀念品吧。”說著,她從放奶茶的櫃子裏找出了一幅卡牌。“來,抽一張。”她遞向了我,大大的眼睛裏帶著一絲期待,如果不是因為她紮著馬尾辮的緣故,真像一個俏皮的魔女。她的聲音此刻好似帶了一絲魔性。我伸出手去,選了第二張卡牌。金屬的觸感,拖出來帶著沙沙的聲音。“埋沙,下弦之卡。”,上麵這麼寫著。其中繪製著一望無際的沙漠,黃昏裏的沙子帶著夕陽的昏暗,空氣中似乎也有沙子的存在,隻是看不清,以至於原本空蕩的風景很是壓抑。極為細致的手工畫麵,我雖然不懂得它的意境,但其造價絕對不菲。“這個很貴重吧?”以前的收藏品罷了,最近送了不少給顧客,我也讓樂可兒抽了一張。”她看了眼我手裏的那張卡,似乎有一點失望的感覺。“當時給我的人說是第一次抽的人可以獲得他最想要的東西,有點塔羅牌的意思。”她解釋道,“不過你放心,製作它的人並不是什麼有名的藝術家。”“謝謝了,你走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來幫你拎行李。”“算了吧,我應該不是星期天走。”,她將我要的甜點和咖啡打包好了遞給了我。“那就翹課來幫你,可不是客套話。”我認真的說道。“知道啦。”她擺了擺手。回去的路上,手裏的那張卡片有些冰涼。如果說,真的是可以讓我得到最想要的東西的卡片,它代表的是什麼呢?我沒有再多想。坐著電梯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喬洛洛的臥室是虛掩著的,淡淡的熒光下,她帶著一個防輻射的麵具,我把買的曲奇放在了她的身邊,臥室還是那麼幹淨,除了一瓶礦泉水,隻有幾個橙子了。“有時間去凶案現場看看吧。”,她背對著我說道,“剛剛得到消息,又出現凶案了。”她的聲音裏沒有一貫的冷清,而是帶著複雜的疲倦和不確定。我湊過去看屏幕上的消息,“怎麼了,有突破口了?”“這次是一家三口的謀殺,而且還是場虐殺。”,她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唇邊,雖然隔著麵具,還是有些憂鬱的感覺。之後過了很長時間,我仍舊記得那個夜晚,陰暗的夜色裏,喬洛洛黑色的劉海散落在她麵具的額間,白皙的手指幽幽的點了點,外邊的世界屬於黑夜,卻燈光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