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也連忙跟了上去。
車內是隱私玻璃，黎琴從車窗看出去，可以看見沈兮在助理的陪同下離開。
她淡淡問：“知道她是誰嗎？”
裴音低著頭，小聲嘟囔：“知道，阿衍的初戀女友。”
黎琴回過頭，斜眼打量她，又想起剛剛看見的那兩個對沈兮充滿敵意的丫頭，其中一個是時家的，另一個她雖不認識，但也頓時明白過來。
已經是活了幾十年的人精，哪裏會看不出裴音那點小心思。
她輕嗤一聲：“眼皮子這麼淺，怎麼鬥得過別人。”
裴音道：“阿衍以前很喜歡我，很寵我，我想要什麼他都給我買，從不會對我發脾氣。自從沈兮回來……”
黎琴打斷她：“他要真這麼喜歡你，訂婚這麼多年，怎麼還不見他跟你結婚？”
裴音道：“他說等他能站起來那天，就娶我。”
黎琴嫌棄瞟了她兩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裴音覺得委屈：“您說我能怎麼辦，難道要任由著她胡亂勾搭人嗎？”
黎琴輕蔑道：“所以你就找了那兩個不頂用的草包，去教訓她？她要是這麼好對付，這麼多年了還能安然無恙出現在你的麵前，成為你的威脅？”
裴音被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次日，黎琴去了彙博總裁辦。
崔特助忙給她倒了杯茶，說：“孟總在開會，您先坐一會兒。”
黎琴也不坐，隻是把包放在一邊，走到辦公桌前，抽了份文件出來看。
那是一份《雇傭合同》，她隨意翻了幾頁，就看到落款處簽著沈惠珠的名字，上麵還有紅色手印。
孟知衍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看見黎琴坐在他位子上。
他臉色冷了幾分，不滿地看向崔特助。
崔特助一臉為難，表示他也勸不住。
黎琴把手裏的文件扔到桌麵，問：“是你讓她們母女回來的？”
孟知衍淡淡道：“這是我的事。”
黎琴瞧他心裏有氣，也就放緩了語氣，道：
“我為了你，費了那麼大勁才把她們弄走，你倒好，隔了幾年，又把人給弄回來了。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當年如果不是我，隻怕你還蒙在鼓裏，被人利用。”
孟知衍把金邊眼鏡取了下來，抓在手裏把玩，唇邊露出譏誚的微笑，冷冷道：
“我用不著你為了我，我的事，輪不到別人插手。”
“我是你媽，不是別人。”
黎琴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
“我不能看著你被人耍得團團轉。當年那些照片，難道你忘了嗎？沈兮有幾分姿色，她媽又是個賭徒，這些年不靠她賺錢靠誰賺錢？你隻是她釣的其中一個男人。你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她跟那個男人摟摟抱抱去開房，拍的那些親密照，要不要我再一張張找出來，幫你回憶回憶。”
“夠了！”
孟知衍把手裏的眼鏡扔了出去，眼底一片猩紅，麵色陰沉難看。
這些年，他少有這樣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