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臨衝她笑了笑，道：“我沒有什麼佳人可送，你喜歡的話，我倒可以買來送給你。”
沈兮還沒來得及拒絕，一旁的孟知衍就冷笑道：“我勸你別送，人家可不懂你什麼心意，說不定轉頭就拿去賣了或者扔了。”
孟知衍看著她，唇邊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
沈兮想起大學時候他送她的那條項鏈，她戴了許多年，最終還是扔進了垃圾桶。
有些東西，不論你用了多久，它不屬於你，就是不屬於你，到了一定時候，該扔就得扔。
“送給她了，就是她的東西，賣了也好，扔了也好，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孟懷臨說完，轉頭看向沈兮，道：“那邊新送來一些不錯的酒，我帶你去嚐嚐？”
沈兮知道，他是有話要對她說。
即便沒有，她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連忙應了聲：“好。”
孟知衍麵上仍是微笑，可眼裏卻結了層化不開的寒冰。
她對他這樣冷淡，卻轉頭對著孟懷臨笑得那麼開心，還迫不及待跟他走。
沈兮沒看他一眼，跟著孟懷臨在會場裏左拐右拐，去了個燈光更昏暗的角落。
孟懷臨小聲吩咐旁邊的助理幾句後，漫不經心地倒了杯酒，遞給沈兮，笑道：
“你膽子倒大，這件禮服也敢穿。”
“怎麼了？”
沈兮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裙子，除了貴了些，露了些，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孟懷臨抬眼掃了下四周，道：“這件禮服，出自東太後時裝設計師Elijah Churchill之手，Elijah是英國國寶級設計大師，但這個人有嚴重的政治立場問題，曾經公開發表過不恰當的涉政言論。作為藝人，如果沒有建立起碼的敏感度和危機嗅覺，你覺得，你還能走多遠？”
他的一席話，就像一盆冷水澆在沈兮頭上，卻澆得她昏昏沉沉，腿腳幾乎站立不住。
這事有多嚴重，她知道。
前段時間，有個導演，因為作品中用了個有立場問題的演員，導致作品下架，從此圈內查無此人。
孟懷臨抿了口酒，問：“一會兒會有記者進場拍照，你預備怎麼辦？”
沈兮臉色發白，愣愣看著他。
今晚品牌方給她們配了一人一件的禮服，根本沒有備用的。
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離場，要麼被拍。
合約上麵有寫，擅自離場會麵臨巨額違約金賠償，可是如果被拍，職業生涯可能就此結束。
是誰要害她？
是誰非要逼得她沒有活路？
這條裙子是裴音買下來給她的，是她的意思？還是孟知衍在背後操作？又或者，隻是巧合？
她想不明白，腦子一團漿糊。
她想走，她要走，她不能失去這份唯一的工作，她接了個戲，是女主角，快殺青了，快上映了。
等一上映，市場就會有反響，她就會有更多的資源，有了資源，她就能賺更多的錢。
等還了錢，她就自由了，就能過上想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