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剛才腳底下為什麼會晃?葉念思臉上一僵,想到一個可能性,頓時冷汗直流。當下顧不得喂小艾露恩,放下食盒,一個箭步衝出房間,向走廊盡頭衝去。
走廊盡頭的守衛已經不在了,葉念思順著樓梯噔噔噔噔跑到一樓,推開大門向外一看。
一陣猛烈的海風,夾帶著海水的腥味撲麵而來。映入葉念思眼簾的是漫天淡紫色的彩霞,大半部分落入大海的紅紅的夕陽,和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葉念思一步步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來到船舷處。一個巨浪撞在船殼上打得粉碎,破碎的浪潮駕著海風濺了葉念思一臉的海水星子,連船體也被打得微微向後一仰。
這船……他媽的起航了!葉念思一臉呆滯。天一點一點暗淡下來,葉念思的心也和著夕陽一點一點往下沉,沉到深深的太平洋底……
葉念思茫然地沿著船舷漫步。他的心中現在一片亂麻。原本葉念思是打算二選的時候故意出醜落選,然後和唐穀峰、寧采臣彙合,沒想到初選這過船就拔錨起航。舉目四望,一片深藍,葉念思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他被困住了。
枉他輕功蓋世,水性無敵,他居然被困住了!他男扮女裝參加選妃,捅下天大的簍子。明天午時開始便是嬪妃的二選,葉念思是應該淘汰還是晉級?他當然不能晉級!但是淘汰?他更不能被淘汰。
葉念思隱隱知道為什麼評委們在海選的時候並不急色的原因。船已開走,初選選中,然後在二選淘汰掉的女子如果不會被直接扔進大海喂魚,隻怕有很大概率會被船上的海員們內部瓜分享用——評委們並不需要對庸脂俗粉們下手。而如果葉念思不幸被淘汰,相信水手們很快就能發現,他的身上並沒有某個可以愉悅他們的器官……
怎麼辦?葉念思問自己。他覺得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束手無策過。別說灼夜天君了,就連他下屬的一個小小采女使自己也萬萬不是對手。最要命的是,他人在船上,就像掉進油缸裏的老鼠一般,連逃都逃不了。
“桑諾法畢齒!”葉念思煩躁地踢了船舷一腳。
就在這時,一陣縹緲悠揚的簫聲卻順著海風飄進了葉念思的耳朵。那簫聲並不大,如同一聲輕輕的歎息,若有若無地在狂暴的浪尖回響;又好象是一道月光,純潔安詳地灑在無盡的大海上。仿佛一瞬間,心靈和大海突然無比契合,船依舊在海風之中搖晃,但心已寧靜如水。
是誰吹出如此動聽的簫聲?葉念思拋去心中的煩惱,順著簫聲傳來的方向一步一步向船頭走去。越往前走,簫聲便越清晰,心中也越發寧靜。葉念思繞過巨大的船艙,輕輕地走到船頭。
此時太陽已經沉入了水中。在最後一絲晚霞的餘光中,葉念思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背對著他站在船頭最前方,白色衣帶與黑色長發迎風飛舞。隻見她雙手持著一根暗綠的竹簫,正專心致誌地吹奏著。
無論這個女子是誰,葉念思可以確定的是,她沒有使用任何類似於“傳音搜魂”或是“彈指神通”之類的武功。僅僅是那純粹的音樂和純粹的美麗,映在如此磅礴壯浩的大背景下,就像一個超塵出世的仙女一般完美無暇,令人沉醉。
葉念思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