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怯怯地看了唐穀峰一眼:“弟子的師父一年前便已去世了,在和一位女子共練玄牝大法的時候。看病的大夫說他是‘腎水枯竭’而死……”
“然後你便接過你師父的大旗,到析津府大肆綁架婦女,練那邪門的‘玄牝神功’了?”唐穀峰捏得指骨劈叭作響,嘿嘿冷笑道。
“當然不是!”寧采臣一見勢頭不好,急忙辯解道:“弟子隻練過‘凝血點穴手’與‘迷蹤步法’,卻從未得師父傳授本門至高無上的‘玄牝神功’。自從師父死後,弟子從此便再也沒幹過這種勾當!實不相瞞,昨晚……昨晚是第一次。”
“你當然會說是第一次!”葉念思啞然失笑。
“真的,真的!我說的句句屬實啊!”寧采臣見唐穀峰獰笑地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拿自己怎麼樣,不過胯下陣陣的涼風讓寧采臣忍不住著慌:“灼夜大王此番四海選妃,誰家的姑娘隻要是被初選選中,便可得白銀千兩。我也是窮瘋了,這才想出了這個主意。阿夏姑娘於我贈飯之恩……”
唐穀峰突然插口道:“等等。誰是阿夏姑娘?”
葉念思心中一緊,打了個哈哈:“阿夏是我去妓院叫的姑娘,你知道,我也有需求。”說罷,狠狠地瞪了寧采臣一眼。
寧采臣一怔。雖然不知道“師叔”為什麼要對他的同伴隱瞞阿夏姑娘的消息,不過這明顯不是他能問的事。想到這裏,寧采臣急忙點頭附和道:“……師叔說得沒錯。阿夏是,是妓院的姑娘。灼夜大王富有四海,阿夏姑娘於我有贈飯之恩,所以弟子我才……”
“那個灼夜大王……”葉念思剛要問,卻被唐穀峰使眼色打斷。“你繼續說,”唐穀峰道。
“我想阿夏姑娘若是成了灼夜大王的妃子,自然是享盡榮華富貴。我也可以沾點小光,賺個一千兩銀子花花。誰知道她,她,她是師叔您叫的姑娘……”寧采臣結結巴巴地道。
“行了,我和你師叔有事需要商量。你先下去喝點茶吧,一會我和你師叔會下去找你。”唐穀峰揮揮手打斷了寧采臣的話。唐穀峰武功不遜於葉念思,眼力更是了得。葉念思剛才解穴點穴雖隻在一瞬間,唐穀峰卻瞧得清清楚楚。寧采臣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了葉念思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於是識相地爬起身來,乖乖地退了出去。
“唐兄,那個‘灼夜大王’到底是誰?”葉念思開口問道。
唐穀峰沉默片刻,道:“你剛進神機營,還不知道武林這趟水到底有多深。我隻給你提一個醒:當今這武林,不管是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天下第一名門的少林,還是天下第一邪教的五鬥米神教……見咱們神機營,沒有不躲的。就算是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陳思,昨日見了我也得規規矩矩地叫我一聲‘唐大人’。但唯獨有三四個人,神機營的人不能碰,不但不能碰,反得要躲得越遠越好。”
葉念思眉頭一皺:“唐兄是說,這灼夜大王……”
唐穀峰輕輕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我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過一份神機營內部最高機密的檔案。具體的我就不告訴你了。不過,你不是向我打聽過神機營裏‘摶’字號那位大人嗎?二十年前,那位大人與‘灼夜天君’,也就是那個光頭口中的‘灼夜大王’在福建海岸大戰七天七夜,大人手下的神機營成員全軍覆沒,那位大人重傷回營。誰也不知道那場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從此以後的二十年內,大宋境內沒有再聽到‘灼夜天君’的消息。但是在宋境之外,神機營的探子卻依舊時不時能聽到這個名字。據現有情報推斷,二十年前那一仗,那位大人的確戰勝了‘灼夜天君’,不過是慘勝。或許是因為和那位大人達成了某種約定,‘灼夜天君’在敗後,便停止了在宋境內的一切活動。”
葉念思眼皮一跳。神機營“摶”字號那位大人的名字他當然聽過。竹竿男進神機營的推薦人便是那個“摶”字號大人!據竹竿男所說,那位“摶”字號大人應征他的的原因,是讓他幫神機營剿滅逍遙派。不用說,葉念思心中對那個神秘的大人自然是極為忌憚。葉念思也曾向其他神機營成員悄悄打聽過那位大人的消息,但所有人,包括副總管路雲瑤和八卦之神唐穀峰在內都對此諱莫如深。在葉念思心中,早已將那位神秘的大人與逍遙派的逍遙子、慕容家的金發女子並列為同一等級的人物。這樣看來,逍遙子級別的人物又要多一位“灼夜天君”,當然或許還有“曹崆”——藤原紫珠和源忠信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