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地獄勝似地獄,
淒淒慘慘戚戚,
今夜最難將息,
淚灑前世堤,
須臾化成溪。
時而陰森冰冷,時而躁動不安;變化多端,神鬼莫測;冰無涯,火無邊,天外仍有天外天。
無論是高聳入雲、連綿不絕的山巒,或是凹凸不平、綿延千裏的溝壑,亦或是令人心驚膽寒、神秘莫測的深淵…不管是狂風肆虐,還是清風拂崗,在經曆過此地特有的夾雜著具有強腐蝕性物質的暗黑地風的洗禮之後,每每都會為我們刻畫出一幅幅驚心動魄,攝人心魂的“藝術作品”。這裏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招來這種古怪的暗黑地風並被其侵蝕,無從考證。以至於現在映入眼簾的山巒、溝壑都是怪石林立、奇形異狀、牛鬼蛇神,有的山峰如同一把把鏽跡斑斑的殘劍並肩直聳入雲;有的如同破舊不堪、漏洞百出的茅屋,搖搖欲墜;有的如同剛經過一場殘酷戰爭摧殘的老弱病殘,四肢不全;有的如同剛出生的嬰兒卻丟失了頭顱;有的如同一個個亂葬崗,一個個分不清是何種生靈的腐敗潰爛的屍體毫無規則地堆疊著…山間還不時傳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哀啼,那聲音在山林間激蕩回響、不絕於耳…
遠處的高山上有一瀑布般的熾熱岩漿奔流而下,既而又如同一條火紅的巨龍一般沿著一條極度不規則的溝壑呼嘯而來,劃破了這一之前還算平靜的暗黑時空。由於速度極快,岩漿無情地擊打在岩石之上,濺射出絢麗奪目的光輝,像是那戰士噴灑的熱血。那擊打的聲音時而輕快,時而深沉,像是在譜寫著屬於它們的戰歌,又不覺給這個時空增添了一絲悲壯。
然而在這個時空的一個角落裏卻有一塊石頭,飽受風雨侵蝕,至今仍完好無損,它就是離地龍府不遠的寒月山上的一塊靈石。
寒月山本是一處極寒地帶,山體常年被皚皚的白雪覆蓋,山內有潺潺的溪水,有高大的樹木,有豔麗的花草,有嫋嫋的炊煙,有追逐的孩童…
如今山體到處流淌著滾燙的岩漿,就如同一位滿身血淋淋傷痕的老者。
在山的東西兩麵那刻著“寒月山”三個大字的宏偉高大的石柱在暗黑地風的侵蝕下變得就如同被蝗蟲啃食過的秸稈,搖搖欲墜,字跡更是無處可尋。
山內更是滿目蒼痍,毫無生機。那被暗黑地風雕刻過的岩石,似生靈、似樹、似花、似草、似殘骸、似骷髏…毫無章法地交融在一起,不知哪個是殘骸,哪個是岩石,令人毛骨悚然。
有些開裂的岩石上長著火紅色的花朵豔麗無比,但也卻劇毒無比,它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毒美人。它那宛若岩漿的根部滲入裂縫牢牢地嵌入岩石,就如同寒月山上一個靚麗的修補匠,這也使得那些搖搖欲墜的岩石得以周全。
如今這山上最危險的還是非各種奇形怪狀的石怪莫屬,它們的分布遍布了整個山峰,任何形式的生靈都是它們主要的攻擊對象,能活著走出寒月山的生靈每個都不是等閑之輩。
在山的最北麵的半山腰處,有著一極為隱蔽的並不規則的環形岩漿,在其下麵像是有火爐在一直不斷加熱一般,這裏的岩漿始終沸騰著、翻滾著。
在環形岩漿的正中央有一通體散發著稍顯暗淡的淺白色光芒的靈石,在雜亂無章的亂石之中顯得格外耀眼,又與周圍的岩漿格格不入。
在靈石之中躺著一個如同紙片一樣,不知是生還是死的怪物。那怪物有著淡藍色的皮膚,大大的腦袋與那瘦弱的身體顯得極不協調。在他那凹凸不平的額頭上長著兩個觸角,那觸角隨意地耷拉在他的額頭之上,如同兩株枯死的野草。兩個觸角的正下方掛著如同一輪彎月般的胎記,本該清澈明亮的胎記如今卻幹涸枯竭、黯淡無光。他的眼睛是微閉著的,似乎有些許紅腫,兩個眼球深深地凹陷下去,就仿佛深陷沼澤,隻要稍稍蠕動就會被淹沒其中。順著眼角有兩條彎曲的且有些許分支的汙痕,就好像被遺棄的枯竭的臭水溝,一直蔓延到那長滿不知是耳屎還是何物的耳旁。那大大的有點幹癟的鼻孔不時有粘稠的汙物流出,偶爾觸及到那幹裂的、血跡斑斑的嘴角,引起了它微弱的抽動,此時也才猛然發覺他還是個活物,再加上那貼敷在靈石之上的癱軟的、傷痕累累的四肢,真的讓你難以置信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