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裏打著哈哈,腦中飛快的轉著念頭:
這是一場妖怪對神仙的搶劫事件,雙方正處於僵持狀態。這個時候我和明寐的出現,顯然不在任何一方的預料之內。所以,我和明寐很有可能成為被爭搶的香餑餑。就算不是這樣,哪怕是為了防止對方趁機偷襲,也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輕易對我們動手。
想到這點,我稍稍鬆了口氣——真實情況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危急嘛。或許,我們還有漁翁得利的機會?
明寐迤迤然走到我身邊,輕輕拍去我背上還沒被係統刷新掉的塵土。我感覺到他的口唇幾乎擦著我的耳垂,帶著溫熱的氣息輕聲低語道:“小心,說不定他們會先宰掉漁翁。”
我就暈呐——這個畫麵本來應該很溫馨的,你說他幹嘛非得搞得跟無間道似的啊?
那邊廂,東海龍王閉目養神,麵無表情如同老僧入定。
靈藥仙童咬著食指微微側頭,眨巴著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明寐,不知在琢磨什麼。半空中的冰糖葫蘆,也跟著歪了歪。我趕緊往邊上閃閃——我怕它倒下來砸住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寐那句話的關係,我總覺得六個人(NPC),分成三份幹瞪眼,不是什麼好兆頭。雖說那四隻神仙妖怪之間可以互相牽製,但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先把我們這倆“外來人口”做掉,然後再接著掐?
“嗯哼”我咳嗽兩聲,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嘿嘿”一笑:“那什麼,其實我們是路過打醬油的,你們繼續——繼續哈——”
白媚光潔的額頭上垂下幾條黑線。
墨柔臉上卻生生的委屈蕩然無存,滿臉隻剩下囧了。
流霜它爹東海龍王同誌霍然睜開雙目,兩道神光有如實質瞪我臉上。我挑眉冷笑扭過頭去——眼睛大了不起咩,姑奶奶才不稀罕跟你比呢。呃,當然我也比不過——這是物種問題的說。
靈藥仙童突然“呀”地一聲蹦起老高,翹手指著我驚呼:“我認得你了!怎麼又是你這壞人?你你你,休想搶我的糖葫蘆吃!”說著對我揮揮肉包似的小拳頭,以示威脅。天上的冰糖葫蘆跟著晃了晃,撒了我一頭糖渣渣。
我滿頭黑線中……話說,我啥時候想搶她糖葫蘆吃來著,人家想搶的分明是法寶的說。
白媚巧笑嫣然:“數月不見,妹妹的修為越發高了呢。若不是墨柔妹妹的‘劍影搜魂’功法精純,咱們姐妹今次怕是要讓妹妹見笑了呢。”
被白媚這樣陰陽怪氣一口一個“妹妹”的叫著,我隻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要是擱鍋裏炒一炒,估摸著夠吃半個月的。
不過白媚這番話至少讓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墨柔早就懷疑附近有人潛伏,所以她用劍光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後,便將真正的飛劍撤了出來,搜尋到了我和明寐的下落。所以說被靈藥仙童一糖葫蘆砸碎的,隻是個虛影而已。
從這個角度來說,靈藥仙童連墨柔什麼時候,撤出飛劍的都不知道,可見不論是修為還是狡猾程度,這大小兩個女人都相差甚遠。如果剛才墨柔肯配合白媚的偷襲,在流霜它爹吐血的時候補上一劍,說不定已經殺人越貨成功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她好巧不巧在那個時候,發現了我和明寐這對倒黴孩子……
“白姐姐謬讚了。若是論起神通,白姐姐的‘無影殺’才是鬼神魔變呢。”墨柔臉上滿是受寵若驚的表情,語意更是無比誠懇羨慕,隻有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透出一絲不屑嘲弄的神色,仿佛在說:還“無影殺”呢,連用兩次都被人識破了。
雖然早就見識過這二位笑裏藏刀的功夫,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汗了一個。
墨柔忽地話鋒一轉:“話說回來,妹妹多次襄助我王脫困,此番情誼咱們倒是還沒報答呢。”
我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呃,千萬別客氣,其實我沒有一次是真心想幫你們。”
雖然我一丁點兒都不喜歡靈藥仙童和東海龍王這對組合,但咱好歹是名門正派的,總不能棄明投暗是吧。
更關鍵的是,靈藥仙童頂多給我找點麻煩,圍棋二人組卻是貨真價實的害死人不償命。
“妹妹這話是從哪兒說起?別的不提,隻說那次在古洞中,若不是妹妹舍命相助,咱們隻怕真真要遭殃了呢。”白媚說著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眼波流轉真真是媚眼如絲,“呀,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時借給你的噬血旗和勾魂幡,妹妹用著還順手嗎?”
靈藥仙童看看我又看看黑白二女,稚嫩的小臉上明顯浮現出一股懷疑的神色。
“妖女所言當真?”東海龍王麵色一沉,把目光轉向白媚和墨柔中間的空地。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那句話是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