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沒底?”
席氏指著冷清的房內,如是道,“很簡單,因為我不想後來入府的你,步了我的後塵。”
不等宋今紓思索,她緊接著便道。
“我真切的警告你一句,如果你這個時候有孕,絕對會成為整個後宅女人的眼中釘,尤其是屢次小產的裴氏、最不喜妾室生子的張氏。”
宋今紓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張元容喜歡打胎這種事,就這樣被她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甚至關於王府爵位承襲的大事,席氏也直接和她議論著。
“大夏製度言明,親王嫡長子十歲時,可上報朝廷立為王世子,授金冊金寶,世襲罔替親王爵位。”
“除此之外的庶子待遇大不相同,卻也可以請封郡王,授塗金銀冊銀印,你覺得,以你的身份,張元容會讓一個郡王從你肚子爬出來嗎?”
當然不會。
哪怕生了,也養不成人。
哪怕成了人,也極有可能去母留子,以保男子身份、血統的尊貴。
宋今紓清晰的知道這一點,所以她親自來菊苑了。
她知道,席蘇穿越時帶過來一個空間,裏麵有各種珍寶、藥物甚至器具。
甚至有古代僅靠把脈,察覺不了的避孕藥物。
此時此刻,席氏起身看著她,一字一頓道。
“我偏居一隅,那是因為早已沒有了生育能力,我也不願去治,就這樣挺好。”
“我不幹預你的決定,今天隻是將話說到這裏,畢竟沒有孩子更難有倚仗,但是到最後究竟如何做,還是看你自己。”
“身為過來人,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話——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再美的容顏,終究會有老去的那一天。
再貪戀的身體,也會有厭倦的那一日,誰都逃不過。
可世上從不缺乏年輕美貌的女子,身為皇室親王,隻要蕭定祁想要,也不過抬手之間的事。
更何況,他是有朝一日要當皇帝的人。
哪怕他年逾四十,依舊可以納了十六七歲的美貌愛妾。
這些,宋今紓全都知道,且時時刻刻拿來提醒自己。
所以她淡笑著站了起來,替席氏撫平鬢發,壓低聲音。
“姐姐,我不要真情,隻要安穩。”
“我隻想平安度日,安居一隅,真情於我而言,還不如榮華富貴誘人。”
席氏的眼底,慢慢翻湧出了一寸寸的驚訝。
她開始直視眼前這個女人,並感覺到了一股陌生——
宋氏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軟弱,她在裝。
“但姐姐有一件事情做錯了。”宋今紓慢慢出聲。
“既然要避子,就應該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為何要在女子己身下功夫?傷的豈不是我們自己的身體?”
“再有其他人懷孕,王妃再次下手,後宅掀起腥風血雨,豈非徒增孽債?”
席氏呆住,“你的意思是……”
宋今紓的聲音很淡。
“把避子的藥下在蕭定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