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凡(1 / 2)

我從小對生人便很少開口,偶爾能侃侃而談,大多都是與熟人暢所欲言。

清晨,太陽隨著幾聲鳥鳴初探人間。我還沒睡醒閉著雙目,腦海中斷斷續續的夢境仍若隱若現漂浮著。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有人在跟我說話。

“起床!過一會兒和我出去有事。”父親模糊的臉頰映入眼簾。

出門?有事?本來打算安排這個空閑的一天該怎麼度過,看來沒有必要了。父親早已安排好了。家裏是賣電器的,出門多半是體力勞動,這次應該也是,我早已司空見慣了。假日將富人與窮人分化的格外細致。烈日當空下黑皮粗腰的勞動人民,即使是陣陣清風撲麵而來也會叫到“涼快!”二字。

夢是現實與虛幻的紐帶,隨著時間碎了一地然後又恢複如初就這樣反反複複輪回著。

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睛,身在曹營心在漢,肉身早已回歸現實,精神卻落在夢境仍未帶回。下了床便洗漱吃飯一切好像都在做夢。

很快我又坐在那熟悉的老舊的車裏。那掉了膜的玻璃,那破舊露“骨”的車門,是那麼熟悉。後麵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淩亂不堪,後備箱倒是空的,留著放其他東西。與其說是一輛車不如說是剛出土的文物,不過是一文不值的文物。

我坐在副駕駛,狹小的空間使我整個人縮了一圈。腳底下放著工具箱,龐大的身子,沒有落腳處,我早已習以為常,腳翹著,身子半臥著倒也挺舒服。車內,大部分儀器早已脫去外衣,裸露在空氣之中,我倒沒有異樣之感,有種身處機甲,大大小小儀器繞身之感。

車內空調早已壞了,有些悶熱,沒一會兒我便汗流浹背。頭頂的電風扇不停的轉著,扇出來的風,沒有什麼涼快之感,甚至扇的風更像熱風。

途中,建築物的影子不停地投射在我的大腿上,如果說建築物是巨大的投影儀,無疑我便是那潔白的幕布,而眼睛便是唯一的觀眾。風在耳邊呼嘯著,根根頭發在風中搖曳,風中的自由使藏在發間的汗珠按捺不住,隨風飄遊世界,窗外的景物千變萬化,從映照藍天白雲的長河到高樓大廈。

閑在家裏也沒事,出來也能欣賞一下大好河山還能幫一些忙一舉兩得,不然又是與顏色單一,棱角分明的房屋相伴。人的眼睛是最好的照相機,隻有真正見過,才有與眾不同別出心裁的感悟,這樣一想,這次出門也不是一件壞事了。

“在家裏少玩些手機。”父親說著。

我“嗯”了一聲。

“老玩手機怎麼行,眼睛不要了?”

“沒有老玩。”我狡辯著。

父親看破不說破,沒有回聲,專心致誌開著車,風像一頭野獸一樣,不停往車內鑽,涼快,清爽。

不久便到了目的地,下了車便開始拆空調,三個外機,三個內機。說我去拆空調但實際上大多都是父親操作,我在一旁看著。雖然家中是賣電器的,但我完全是個門外漢,完全不懂空調該怎麼拆。父親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我有些悵然若失,最難熬的時光無過於無所事事了,我在底下徘徊者父親在樓上乒乒乓乓的拆著機器,珍珠似的汗水雨後春筍般從父親手臂冒出。

“我要收氟了,你去關電源。”父親在樓上喊著。

“好!”我飛也似的衝進屋內,拔掉插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像是在耽誤個一秒就會引來世界大爆炸。

“關好了!”我朝樓上喊,接著便又聽見了乒乒乓乓的響聲。

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大陸金燦燦的,還有幾聲蟲鳴使人昏昏欲睡。三台空調最後一台最難拆,它處在高處傲視群雄,周圍沒有落腳處。

“過來扶梯子!”父親爬上梯子朝我喊著。

我又是一陣小跑來到梯子旁,扶著梯子,梯子不停地顫抖著,我緊緊握住梯子,看著父親站在梯子最高處,又是一陣乒乓聲,機器在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