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幽:“噢?那小子!”
戾梟:“吼吼!”
龍幽:“……”
龍幽並未應答,眸光閃爍,明明滅滅。
片刻後,龍幽薄唇輕啟:“舅舅……”恍若夜風中的一絲歎息。
憶:
龍幽:“魔翳,你違抗先王旨意,擅自調動夜叉大軍,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魔翳:“造反?這麼多年,夜叉百姓每日活在熔岩之上,你們兄弟倆可曾問過一句?”
魔翳:“神農鼎,水靈珠,女媧後人都交到你手中,你卻遲遲不動,究竟誰是叛徒?!”
龍幽:“……”
龍幽:“!!”
魔翳:“夜叉族……夜叉……族……”
龍幽:“……”
魔翳:“咳……咳……龍……幽……”
龍幽:“你安心,我不會讓族人失望的。”
魔翳:“……”
龍幽:“全體撤軍!退回神魔之井待命!”
(回憶畢)
龍幽:“你們留下的攤子,真讓我忙得夠嗆……”
龍幽:“……”遙望天上繁星,明滅不定。心底的一角,終是為他們而悲涼的。他最至親的人哪,一個是老哥,一個是舅舅,卻都為了夜叉,犧牲了一切。如果當初,自己早些成長起來,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然,並不存在所謂的“如果當初”,路,還要繼續走下去。何況,現在他身邊,還有小蠻。
夜漫涼,此刻無風無月。
一段時日過去,眼見三皇台封印日趨穩固,七聖及雲凡四人均是鬆了口氣。
小蠻:“以後終於可以不用守這個破封印了。”
太武:“此封印關係到天下蒼生,六界秩序,不由得我們不慎重啊!這若幹年來,辛苦你們了。特別是雲凡,我僅代表蜀山上下感謝你為蜀山所做的一切。如今,這封印隻需要每百年加固一次,便可將人魔兩界,徹底分開。”
雲凡:“太武師伯言重了,這本是弟子該盡的責任。”用眼角餘光看著身旁的伊人,雲凡笑了笑,也因此,我等到了雨柔。
草穀:“雨柔,你隨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雨柔:“是,師傅。”
這邊
一貧:“小子,今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雲凡:“我隻想,和雨柔一起,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了此一生。”經過了太多的風浪,始知平靜的生活竟是這樣的可貴。
一貧:“……”一貧的眼中劃過一絲暗痛,不由自主地看向浩渺蒼穹。
一貧:“我明白。你們去吧!”
雲凡:“……我們會回來看望師傅們的。”
一貧:“嗬!很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去吧!平靜的生活來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雲凡:“知道。”
此刻,一貧的心中不禁有些悵然。若是當初……唉,也罷。過去了,便不會再回來了,無論留下來的人,思念深何。
那邊
草穀:“……”
雨柔:“……師傅……”
草穀:“……雨柔,你的身體……”
雨柔:“師傅,我……”
草穀:“……體內的靈氣比上次我見你時弱了許多,若你靜心待在蜀山,吸收天地靈氣,或許……”
雨柔:“……”
草穀:“唉,也罷。我告訴你一個去處。”
雨柔:“……?”
草穀:“……”
另一邊
玉書:“龍幽,我雖是你的師傅,卻實在沒教過你什麼東西。”
龍幽:“師傅言重了。於弟子來說,最大的興趣莫過於天權書陣的眾多典籍藏書。”嗬,興許還要抄上若幹年吧。
玉書:“咳,那你和小蠻,是決定留下,還是?”
龍幽(深吸一口氣):“我明白,小蠻她女媧後人的身份需要承擔些什麼。這是女媧族人的宿命,她不會放下,亦不能放下。何況,我相信她也離不開你們吧?”離不開她的外公,還有她遠在苗疆的師傅。
龍幽:“再者說……”無奈地聳聳肩,“太武師伯罰弟子抄天權書陣中的所有藏書,恐怕,要抄上幾百年吧?”
玉書:“嗯,這樣也好。”斜眼看了看一旁的青石,“師兄,這下以後有人長期陪你下棋了。”
青石:“他還有自己的事情尚未完成,下棋一事,還是由你這個師傅代勞吧。”
玉書:“……”
最後
鐵筆:“小蠻最近煉蠱還缺點什麼材料嗎?鐵叔幫你找去!”
小蠻:“嗯嗯,我要……”
鐵筆:“哈哈,好好!”
遠處的淩音,緩緩吹起清笛悠悠。笛聲纏綿悱惻,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裏麵蘊含著太多情愫,似有思念,亦有愛戀,沁人心間。
不多久,雲凡四人走到一起,相對無言。他們各自回憶著若幹年前的點點滴滴,若幹年後的結伴重遊,暢想著未來的相知相守,平淡和樂。四人忽然會心一笑,手牽著手不知道去了哪裏。七聖看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均淡淡一笑。也許過去痛苦紛紜,也或許未來還會有諸多變數。但,珍惜當下每分每秒的幸福,不悔一生,已足矣。
自那日以後,離別之期漸進。雲凡和雨柔選擇隱居,而小蠻和龍幽依然流於塵世。他們相約,一段時間便要相聚一次,一起來蜀山看看師傅們,看看那些曾經共患難的好友,他們相信他們的友誼長存,不滅。
江湖傳說,蜀山繼創派祖師太清真人後武功修為臻於化境的弟子薑雲凡日前失蹤不複,此後江湖再未有其行蹤,問及蜀山七聖,惟草穀道長朝著天邊的某個方向望了一眼,餘者再無下文。
而蜀山弟子龍幽及女媧後人小蠻,則是遊遍人界天下的各個角落,幫助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江湖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皆敬之。
很多年後,在一個叫做司雲崖的地方。崖頂,一位少女和一個少年攜手並立,往崖下眺望。
少女喟然長歎:“他們還是很幸福吧?”
少年緊了緊握著少女的手,道:“嗯,一定。相信我,我們也會的。他們一定一直在祝福著我們,即使不在我們身邊。”
少女認真地看著少年,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可以卸下我身上的重擔,那我們可以不可以像他們這樣,我……”少女還想說什麼,卻被少年打斷。
他溫柔地擁著少女,道:“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希望,不會太遠。”
少年和少女相視而笑,隨即轉身離開。
天依舊蔚藍,白雲繾綣,過去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沉寂。
何歎世間浮華三千,隻願陪著摯愛之人,了此殘生,雖然過去在心底留下痕跡,觸摸到,會哭會笑會感歎,卻也正是因為如此,回憶,才有意義。
誰問那暮雨過後,是否出現美麗彩虹?惟靜待於側,觀今夕如夢。
庭前花落,舞盡笙湘;雲卷雲舒,看淡流光華年。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