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刀毒聯手顯威(2 / 3)

隨從的頭,離頸飛落在丈外,一條右腿也飛拋在另一麵,屍體仍在猛抖抽搐。

百變金剛側滾出兩丈外,頭上的風帽不見了,發結也失了蹤,散發披麵,鮮血淋漓,大概頂門丟了一層皮,可看到頂門有一片沾了血的白頭蓋骨露出。

右上臂與左大腿外側,也可以看到裂縫和血跡。

急滾三匝,再斜竄而起,踉蹌拖劍飛奔,到了坐騎旁吃力地扳鞍上馬,一聲叱喝,健馬發蹄飛馳,落荒狂奔。

“我會……找……你……”周淩雲站起厲叫:“你不是英……雄,你隻是一個撿便宜的懦……夫……”

八極真人與九個劫後餘生的高手,像是見了鬼,發瘋似的四散逃命,像驚破了膽的老鼠。

周淩雲的左外肩傷勢並不重,被劍刺裂了一條三分深血縫,不怕刀砍劍劈的護體神功,仍然抗拒不了百變金剛以神功禦劍的一擊。

嚴重的是真力耗損巨大,將接近氣散功消,人去樓空的力竭境界。

這是村東首的一座牲口倉房,由毒閻羅替他上金創藥裹傷,傷雖不重,但精力已揭,抗力減弱,如不及早上藥裹傷,恐有惡化潰爛的嚴重後果。

“如果我所料不差。”毒閻羅語氣仍飽受恐懼:“這家隊確已練至不壞金剛法體,接近的輕功身法,很可能是縮地術,或者是金遁,好可怕,誰禁得起這混蛋禦神一擊?

你小子真是命大。“

“沒知識。”周淩雲仍有心情挖苦老毒物:“不壞金剛法體是佛門禪功,縮地術或金遁是玄門道術,怎麼混在一起了?那是兩種迥然不同的修煉方法,沒有人能冶佛道兩種功術於一爐,那會走火火魔,一旦全毀。”

“那你說……”

“玄門道術比佛門禪功,有更佳的度劫功能,修煉上就著眼於抗拒刀兵水火,所以才有五行遁術助修煉者度過劫難。這家夥是玄門出身的超等高手,但還沒修至地行仙境界,可以禦刃神行,距禦神飛行的境界仍有一大段距離,但比八極真人強十倍,該是持平的估計吧!

那八極真人不算玄門弟子,而是天師道的法師,與寧府的天師李自然同道,所以李自然 隻能稱妖仙。

玄門與天師道有深厚的淵源,但決不能稱同道或同門。真正的玄門弟子決不會做法師,也決不會穿道袍做道士,騙凡夫俗子的香火,他們穿博袍,隱世潛修,煉丹辟穀,究天地之玄理,參宇宙的奧秘。

我告訴你,你所使用的鋼劍與奇毒,都是玄門前輩所參研發明的成就。

像八極真人那種貨色,狗屁!他們隻會參研騙人的法術,發明配製春藥和迷藥而已,哼!“

“你別罵人罵得那麼刻薄,好不好?”毒閻羅把傷巾打好結,不住苦笑:“我猜,你定是玄門弟子。”

“不錯,有什麼不對嗎?”

“你也會五行遁術?”

“修為淺得很,這輩子恐怕修不到那種境界了。”周淩雲站起伸展手腳:“瑣事過多,常年奔走天下,俗事諸多牽掛,想定下心參修談何容易?不退步已經難能可貴了。有時候,我真想丟下一切不管了。”

“哈哈!修地行仙?就算你成了仙,對這世間到底有什麼好處?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世間仍是萬古永恒,日起日落;所有的生靈依然死死生生。”

“哼!你……”

“我又怎麼啦?”毒閻羅鷹目生光,莊嚴地說:“我毒閻羅凶殘惡毒,為惡一生,老來午夜夢回,總算知道自己不是東西。我承認我與那些人間接替安仁侯賣命,為的是重賞,但真的嗎?”

“你說呢?”

“我第一次收了一千兩黃金安家費。這兩年來,每月收兩至三百兩黃金過日子,比起那些平民百姓,做牛做馬一年也賺不了二十兩金子,當然好上百倍。”

“你知道就好。”周淩雲悻悻地說。

“我告訴你,我替任何一個大豪惡霸毒死一個仇家,花紅不會少於一千兩黃金。

一年毒殺十個八個,在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我犯得著與高手如雲,爪牙遍天下的潛龍秘諜玩命?難道我瘋了不成?“

“這……你……”

“也許,真是老來變性,自感罪孽深重吧!我居然昏了頭,荼炭天下,你說可笑不可笑?”

“但是,你卻卑劣地謀殺我。”周淩雲沉聲抗議。

“怎能怪我?受命時,我根本不知道你是為私仇而在京師興風作浪的百了刀。之後,我怕你不放過我,所以再次自告奮勇暗殺你。我不否認我怕死,人老了,改變不了多少,惡性不改,我不希望被你殺死,寧可再做惡人,殺死你永除後患。”

“去你的,你滾吧!”周淩雲英罵:“下次,可別讓我再碰上你,你最好從此打消謀殺我的念頭,不然,你以後的日子一定很難過。”

“我不會再計算你了,我們這些人已收了遣散費,今後我不再受約束,真該回老家躲起來,等閻王來勾魂,也許能幸運地死在床上呢!”

“人總是會死的。”周淩雲整理身上的物品,挪正佩刀:“老哥,終天年死在床上固然幸運,但死在刀劍上並非不幸,怎麼死,沒有計較的必要。我還年輕,我可不想在床上等 死。喂!你往南走?”

“是的。”

“山長水遠,後會有期。老哥,珍重。”

“彼此彼此,後會有期。”‘毒閻羅與他行把臂禮。

天剛黑,堂屋中,燈光明亮。

四名大漢圍坐在八仙桌四方,酒菜擺滿了一桌。

杯盤狼藉,四個人都有了六七分倆意。

“他娘的混蛋!”‘坐在上首的粗眉大眼大漢有籍酒裝瘋現象,翻著布滿紅絲的大環眼,大著舌頭罵街:“咱們四衛營也算是侍衛上直軍之一,自從改隸鎮國副將軍指揮之後,成了外四家的奴才,那些邊軍,哪將咱們當人看?我就是不服氣。”

“老總,別發牢騷了。”下首的大漢眯著醉眼說:“說起來,還得感謝那些家夥呢!要不,咱們哪能如此閑散?至少得一天到晚當值,累得要死。他們跟皇上到昌平州黃花鎮去了,不再理會咱們四衛營,咱們樂得清閑,才能三不管,各找快活,你還埋怨什麼?”

“話不是這樣說……”

“算了算了。”左首的勾鼻大漢替兩人倒酒做和事優:“反正光拿糧響不用幹活,這日子過得相當愉快,何必計較其他?要是被差到哪一個王八大員的府中充下投,那才倒了八輩子楣呢!”

“丁老哥,被調去充下役,苦雖然苦,畢竟可以多領幾文錢。”右首那位仁兄苦笑:“而現在咱們不進不出,每月領那麼兩石糧,飽不死餓不死,連養老婆也缺一餐少一頓,更別提養育兒女了。我怎會出生在軍戶的?難道我前世造了太多的孽不成?”

“哈哈!你這輩子造的孽也不少呀?”上首的老總怪笑:“上次你與東廠的兔崽子攀上了交情,夥同那幾個番子,找上了安定門的劉員外打秋風,硬是勒索了一千二百兩銀子。你如果不是四衛營的人,能巴結得上那些番子樁頭的?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