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還是那麼淡，那麼悠遠，那麼捉摸不透。
在今天練習完後，大家三三兩兩的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我、芷萱和他。
芷萱離開練習室去洗手間洗手。
“雨嵐！”蘇文站在身後，修長的手指從琴鍵上撫過，一片悅耳的音旋在室內滑響。
“你的琴音還是缺少一種感覺，一種能夠引人入勝的感覺。”他說：“隻有注入自己豐富情感的音律才會打動人心，你明白我的話嗎？”
“明白。”我低下頭，長長的秀發掩下來：“彈奏的時候，我已經很努力在想一些快樂的、悲傷的事情。”
“可是，”他說：“你無法領略那種生離死別，震撼人心的愛情，因為你的生活太單純，而這首曲子卻需要用一種深刻的情感來表達，才能達到那種效果。”
“那麼，應該怎麼辦呢？”他徑自說：“你站起來，看向我。”
我依他的話站起來，抬頭看向他深鬱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他笑了笑：“你不要誤會，我隻是在幫你建立這種感覺。現在，你專注地盯著我的眼睛，不要分心，想一想，當你注視它的時候，會產生什麼樣的聯想，當你試著去讀懂它，去完全心無旁鶩沉入其中時，所感受到的心境。然後，再將這種心情和聯想融進你的琴音中，相信你會彈奏得更加生動一些。”
是嗎？我的眸子看向他的眼，卻因那片深鬱感而不自覺躲閃了一下。他輕輕握住我的手，鼓勵說：“不要怕！”
鼓起勇氣，我定定注視著，沉暗不見底，神采奕奕中卻有著一絲疲倦和憂慮，一份矛盾和壓抑似乎掩埋著，他究竟有什麼苦惱和不快樂呢？就像卷進了一個幽深的漩渦，我越來越迷惑和難以自拔。
直到對方被人拉開，我被抱入一個熟悉的懷中，才回過神來。
“你做什麼？”蘇文惱怒看著他。
“我問你想做什麼才是！”明貝放開我，和他瞪視著，唇角抿得死緊。
“我在幫她找演奏感覺，怎麼也不行嗎？”蘇文盯著他冷冷說。
“見鬼！需要這樣眉來眼去，含情脈脈嗎？”明貝眼中噴著火苗。
“哼，你又是她什麼人？”蘇文笑起來，被明貝衝上前一拳擊中鼻子。
我驚呼一聲，蘇文的鼻血慢慢淌了出來。
他用手背擦了擦，看著明貝，帶著一絲輕蔑而又無奈的笑。
“呀！表哥，你怎麼了？”這時，回來的芷萱尖叫一聲，她撲了上去。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她抬頭看了一眼明貝，低下頭用紙巾幫蘇文揩著鼻血，輕輕啜泣起來，“以前那麼好，可現在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修長的手指向我：“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我呆愣地退後一步，被明貝摟在懷中，我掙脫出來，憤怒看向他，他眼神一暗。
“芷萱！”蘇文拉下她的手握住，含著一絲痛：“你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錯。”
“不，表哥，你沒有錯，是她！沒有她，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不是嗎？”芷萱執著說。
“別傻了！”蘇文擁住她：“即使沒有雨嵐，這一天遲早也會來。”
“表哥，你說什麼？”芷萱不解地看著他。
蘇文定定看著她，淡淡笑起來，笑得那麼悲傷，那麼無奈。
他輕輕推開芷萱，朝我說：“雨嵐，可以一起回家嗎？”
我心中微痛，向他走了過去去，明貝拉住我，暗啞的聲音有一絲不確定：“雨嵐！”
我掙脫他的手，搖了搖頭，上前扶住蘇文，在芷萱的愕然，明貝的失落眼神中，從他們身邊輕輕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