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會在她被執念所吞噬的時候殺了她。”
我的心口猛然一跳。
陌嫵！
眼前的音渃突然安靜了，雖然還是一直看著我，但眼神已經不似剛才那麼殘暴凶狠，而是帶了些恐懼不安，警惕的盯著我。
陌嫵懶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落塵，殺了她吧。”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她三番五次想要置你於死地，你對她沒有什麼同情的，你和她恨你一樣恨她，你也很想要她死，既然如此，就這麼做吧，拔出你的短劍，刺進她的胸膛，便可以將她殺死了。”
“施咒者若死，這妖精王國的秩序也會得到修正。到時候一切也會恢複正常，所有人睡覺醒來，一切都和你們沒有在王宮出現之前一樣，甚至，你們不會以夢的形式殘留半點蹤影在他們的記憶裏。這是最好的方法，殺了她吧。”
音渃的眼神變得無限恐慌。她的慌亂不安是因為陌嫵，而不是我的威懾。
“殺了她是最好的方法嗎？”我反問了一句。
“是。”陌嫵斬釘截鐵的回答，“你不相信？”
“是很麻煩的方法。”
我看見陌嫵顯出了身形，一直跟著她的金色靈鳥不在，她就站在高高的岩石上，向下俯視我們。
她看著我輕輕揚起了唇角，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那如果我現在要占據你的身體這麼做，你一定會很抵觸了。”
音渃的腳步禁不住往後踉蹌了兩步，而我也瞪大了眼。
陌嫵笑了起來，輕輕的，甚至是溫柔的，但無法讓人平靜下來。
“那如何是好，你不殺了她，她便會殺了你。”她說，“你不會愚蠢到現在還想要說服她吧？”
“惟釋……”我喃喃念起他的名字來。他也沒有辦法了嗎？音渃向來不是聽他的話嗎？
“如果你覺得他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我幫你把他帶來。”
“咻——”
陌嫵的聲音剛落便聽見靈鳥一聲低低的長嘯。洞口的位置，她的金色靈鳥飛入洞中，背上躺著一個人影。
“哥哥！”音渃急急喚了一聲，按捺不住的朝著靈鳥的方向奔去。
“落塵，我記得你以前並沒有這麼依賴他。”
“我現在也並沒有……”
“沒有嗎？”陌嫵看著我揚起了笑，“其實這並沒有什麼不好。一個人待得久了，身邊需要這麼一個依賴。”
“不過，有時候千年萬年的默契都會被背叛。還真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咻——”
正說著，金色的靈鳥已經滑著羽翼到了她麵前，她也就一躍身，站在了靈鳥的背上，“或許你可以賭一把，願你不會走上與我相同的路。”
陌嫵消失在了我眼前，靈鳥帶著她一閃而過，離開了山洞。
“哥哥……”
音渃囁嚅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向那邊望去，惟釋似乎剛剛蘇醒過來，音渃手忙腳亂的扶他，緊張害怕著，連話也說不好了。
“惟釋。”
“你……”他在音渃的攙扶下站起了身，聽到我叫他，把目光投向了我，“你，是誰？”
我的心猛沉了一下，然後我看到原本緊張不安的音渃臉上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捏緊了雙拳。
“哥哥，我們回去吧。”音渃哄騙著他，“我們不該來這裏的。”
惟釋看了看音渃，然後又看了看我，最終聽從了音渃的建議，和她一起轉身往洞外走去。
“我是落塵。”我動了動唇，“在千雪洞住了兩百多年的落塵。”
惟釋的腳步頓了一下。
“哥哥？”
惟釋回了頭，“我認識你？”
“不，不認識。”音渃急急挽了惟釋的手，“哥哥，我們不認識這個女人，我們回家吧，不要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