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惟釋之所以輕車熟路的來往天牢,是因為這個女孩兒?
我站在惟釋身後看著,惟釋在她身邊停留,仔仔細細的替她順了亂開的發絲,女孩兒很是乖巧的仰著麵,一雙剪瞳秋水盈盈笑著,像隻可愛的小貓一樣接受惟釋替她順發。
惟釋替她順好發以後,輕柔的抱起了她小小的,如同玉一般的身子。她看上去很脆弱,碰一下都會碎掉般的脆弱。
“要帶她走?”
惟釋轉身過來,我站到了他麵前,心裏無數個問題被壓下,隻比劃了簡單的一句。
惟釋懷中的女孩兒在這時也看到了我,黑溜溜的眼珠子望了我一眼便側臉躲進了惟釋的懷裏……好像是被我嚇到了?
惟釋見懷中的女孩兒動了一下,還沒有看完我的的比劃便低了眼憐惜的看她,好在惟釋落下看她的目光下一刻又抬了起來,我皺著眉,繼續比劃:“她是什麼人?你要帶她去哪裏?”
這個孩子看上去不像什麼罪大惡極的犯人,雖然我也不清她的來曆,但我也知道,神界天牢中的人,若不是各有原因,是不會在這裏待著的。
我看惟釋現在的舉動,他似乎想要抱著這個孩子離開。
今晚我們闖入天牢本就是觸犯了神界的規矩,若惟釋還帶走了屬於天牢中的人,那更是不可原諒的罪責了。
“你問得太多了。”惟釋對我開口,聲音冰凍三尺的寒涼。
“如果你要做的事是私自帶走天牢重犯,就算我立下了血書,我也不會繼續幫你做這件事。”
“重犯……”惟釋看著我的比劃,突然陰沉沉的重複了我比劃中對女孩兒的形容。
他臉上的怒色很明顯。
我的“話”似乎過了,對他那樣溫柔寵著的孩子,我用了“犯人”這樣的字眼,他很明顯的不滿了。
“你要帶她離開?”我避開對她的稱呼,但態度還是很強硬,“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要帶她離開……”惟釋陰冷的聲音打斷了我比劃的話,“所以,你留下來。”
惟釋的這話說完之後,我的身子便不受控製的向後飛落,腹上傳來的陣痛在我騰空的一瞬間傳遍了我全身,我重重摔在石板地上時,這股痛便頓時放大了一倍。
我的話觸怒了惟釋,逾越了我立下的血書,也逾越了惟釋對我的耐心和立場。
我無力的捂住被惟釋擊中的腹部,蜷縮著身子倒在那個女孩兒剛剛趴著的地方。
“哥,她是誰?”惟釋懷裏抱著柔弱無骨發出了疑問,聲音猶若塵絲。
毫無預兆的被惟釋的一擊打中,我虛弱不堪的臥在陰濕的石板上,艱難的半抬起眼眸望向他們。
惟釋深邃的眼眸裏全是冷漠,而他這樣的眼光正巧是落在狼狽倒地的我身上,他懷中的女孩兒現在沒有別過臉去躲著了,轉過來的臉上帶著些怯怯的神色瞥著我,而她更多的目光是落在惟釋臉上。
“你的替身。”惟釋低頭看了懷裏的人,眼眸低下的一瞬間,轉化成柔水三千。
我額上起了一層冷汗。
是因為疼痛,全然是疼痛,身體每一處都在顫顫巍巍的疼著。
替身……
惟釋說這話時,語氣淡淡,似乎在跟女孩兒說著極其普通的一件事。
他回答得那麼自然,看來,這是早就為我準備好的結果。
“我的替身?那我以後就不用待在這裏了?”聽到惟釋的回答,女孩兒無力的聲音裏有些興奮,“太好了,我不喜歡這裏,我不想一直待在這裏。”
“嗯,以後你都不用待在這裏了。”
“她會代替我嗎?代替我在這裏接受懲罰?”
“嗯。”
“那我出去了要代替她嗎?”女孩兒單純的繼續問道,但她這話問了一時沒有得到惟釋的回答。
嗬。
這個回答沒有想好嗎?我成了她的代替品,她要以什麼身份出去……他還沒想好嗎?
得不到惟釋回答的女孩兒自顧自的繼續說話了:“那我代替了她,還能叫你哥嗎?我代替了她,我是不是就不是你妹妹了?”
又是安靜的一瞬間。
他帶我來這裏,要我“幫”的忙是做那個女孩兒的替身,成為一個囚徒。
他達到目的了。
我垂下了眼眸,身體還在疼,疼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既然目的達到了,為什麼還不走,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在我麵前這麼得意的聊天?!
我很想叫他們快點滾,可我沒有這個力氣,也沒有聲音。
“哥,那我們走吧,我再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了。”女孩兒的聲音軟軟甜甜的,滿是歡喜。
而那個低沉的男聲回應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