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義?
我想我此刻眼中的怒火比起炎咒的威力差不了幾分。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事?”我繼續在他掌中劃著,“你要我的命去抵?”
闖天牢可不是輕鬆的活兒,以他的修為尚且還會被術師發現,換做是我,隻怕是寸步難行。
“要不了你的命……”惟釋回答了我這個問題,“不過,我也說不準。”
混蛋!
我甩開了他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我驚恐,我害怕,我不安,我不掩飾我是懼怕死亡的。
我不想死。
我來找他,是為了翎兒的事來的,不是來送命的。
惟釋垂著被我甩開的手,竟然沒有生氣的痕跡。在我印象裏,無論觸犯了惟釋與否,他身上一直是冰冷到會讓人窒息的冷傲,但現在的他看著我,我察覺不到那絲陰冷。
惟釋眼眸不是生氣,不是嘲諷……而是一線淡淡的憂鬱。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惟釋的話語冷冷冰冰,“現在的你,沒有這個能力。”
我想我剛剛看到的那一絲憂鬱一定是我眼花了。
一直靠近天牢,惟釋也就漸漸鬆了對我的束縛,相比較我對他有反抗能力和沒有術法更容易被術師發現二者的利益下,惟釋選擇了解除對我的束縛。
既然沒有了束縛,我也不願意就此被擒……
“你現在才擔憂自己的命,是不是太晚了?”惟釋盯著我,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你眼神裏的殺氣不純。你想殺了我,可你眼裏有很多猶豫。”
我握緊了手,不想理會他的話。
“如果你真的要來殺了我卻隻帶著對我無用的蠱和短劍……你的算計太簡單。”惟釋還是繼續說著,“是你自己做得不夠,現在落到我手上,你該自己承擔這個後果。”
“簡單,猶豫……這都是你的問題,怪不得我。”惟釋說話間,我突然覺得脖子一緊,回過神來時,惟釋一雙大手已經卡在我脖子上將我向上提了起來,“你不是一直在警惕著我嗎?為什麼我隨時都能捏死你?”
疼……
脖子上的疼痛視乎要讓我覺得它已經快要斷了,而惟釋的話卻讓我完全忘了疼是什麼。
“是還抱有一絲希望還是……所謂的自信?你認為我不會殺了你?”惟釋看著我的眼神微緊,“收起你幼稚的猜測,很多事都不是你能揣測的。”
“是不是……你也沒有感覺到我的殺氣?”惟釋卡著我脖子的手陡然加了三分力,我的一線呼吸完全斷裂,“一路過來,你是抱著什麼心態?”
“我沒有心情陪著你玩。”
惟釋鬆開了手,我倒在了地上,停頓了良久才感覺到我在呼吸。
惟釋的可怕在剛才完全鑽進了我心底。
他的話,似乎揭穿了我全部潛藏的……他稱為“自信”的東西。我的決定不夠明確,原來是因為我還抱了這樣愚蠢的希望。
我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他說得沒錯,隻要他伸出手便可以捏死我。
“你眼中現在的依然不是殺氣。”惟釋盯著我。
若我是愚蠢的,那惟釋也是一個可笑的人。
他為什麼要教一個人怎麼去恨他,怎麼去殺他?
“我……”燒疼的嗓子剛剛發出一個音來,我的氣息就因為這一個音而亂開,我情不自禁的屈身咳嗽,可還沒有咳出聲來,惟釋的手便牢牢捂住了我的嘴。
“若是被人發現,我會先殺了你。”耳邊是惟釋危險的警告,我一點也不懷疑這輕輕細細的話語的真實性。
惟釋為了避免我發聲緊緊捂著我的口鼻,我的手本能的反扣在他腕上,指尖用力得似乎嵌進了他的皮肉,但最終惟釋沒有鬆手,還是是我先鬆開。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我想我應該是處在窒息的邊緣……
等我醒來,我發現我正躺在冰冷的地上。我審視了周圍的壞境,雙手撐地緩緩爬起身來。
還在天牢附近,剛剛一直在的地方,惟釋離我不遠,背對著我這邊。
似乎察覺了我的動靜,一直佇立不動的惟釋回轉過身來。他剛剛一直在盯著天牢入口那邊。
惟釋回身過來向我這邊走了兩步,盯我的眼在背著暗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冷。
我看著他的眼,一直看了很久,我們都沒有說話——應該說是他沒有說話,我開不了口。
最終,還是我先移開了目光。
是低下了目光,我在惟釋麵前緩緩跪下了身。
除了父王母後,我沒有跪過任何人。他是第一個。
“要求饒?”惟釋站在我麵前沒有動,聲音清冷低沉。
我跪下的姿態不是求饒,是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