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一聽,心中不忍,忙道:“啊,如此一來,那頓悟空靈大師會怎麼樣?那早知道這樣的話,這桃子我就不該接下來。師父,趁現在去還給他,應該還來得及吧!”他聽白衣人師父這麼說,心裏十分擔憂頓悟空靈。
白衣人卻道:“怎麼?那個老和尚在你眼中是個不懂事的孩童嗎?以他的修為和境界,做出這樣的事,自有他的道理。你既然收下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再說了,收下這一半的混沌祖氣,隻怕老和尚對你還要感激不盡呢?若是換了其他人,哪有這種命能收下這一半的混沌祖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難道你沒聽過嗎?”
陸正道:“師父,雖然如此,但是弟子手下這樣的東西,已經不是簡單的接受饋贈了。弟子心中惶恐不安。實在是不敢接受。”
白衣人笑道:“善心成固執,說的就是你吧!這老和尚身入佛門,學的是佛祖的法門,難道你沒聽過佛祖割肉喂鷹的故事嗎?你心中懷疑他,其實是看不起他,如果你真正的尊重這老和尚,就不要破壞他的修行,坦蕩蕩的接受下來,才是正理。我倒是有些佩服,想不到一個妖物居然還有如此性情。真是天地間的異數,他今日能舍這一半的混沌祖氣,料想他日必能成就涅槃境界。”
陸正聽得師父這樣說,雖然心裏有些不忍,但似乎也隻好收下。又聽師父說出涅槃境界。心中訝異,道:“成就涅槃?師父,不是說妖物入不了修行劫,無法臻至解脫境界嗎?”
白衣人道:“嗬嗬,天地之間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剛才不是還說當從知而行,不可從見聞嗎?以你的修為,連身知和心知尚未修行圓滿。道知命知之類,更是遙遠,更別說天知之上了。”
陸正又問:“身知和心知?那又是什麼?”
白衣人苦笑一聲道:“真是個傻小子,不是已經知心大成,諸慧自生了嗎,怎麼還如此愚笨?看來我以後要吃苦了。本來得這天地之間的英才而教,樂莫大焉。但是得著你這樣的傻小子,嘿,真是自討苦吃。修行之道,你已成就知身大成和知心大成境。但除了知身成就之後的自然而生的禦物之力,你卻一點法術也不會,這就是神通雖具,但諸法不生。所謂法不離神,知身知心是神通,那自然而然到了這個境界,所有的法術都離不開身知和心知。既已知身,當知身有何用,既已知心,當知心有何用。此後的知道境、知命境,皆是一樣,神通法術,不過如此。”
陸正聽得這幾句話,忽然間心中猶如散開一陣迷霧,頓時身心隱約起了一陣極大的變化,仿佛從一陣蒙昧之中走出,來到了一方清明天地,萬物俱在,百花香豔,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隻聽白衣人又道:“傻小子,別笑了,剛說了身知和心知,難道你現在還沒感覺到有人衝這邊逼近了嗎?還不快躲起來!”
有人逼近自己?自己怎麼沒有感覺到?陸正當然不會傻到施展出自己的神識去查探,那等於是告訴對方自己在哪兒。於是當即瞅準一棵老枯樹,縱身一躍,跳進了老樹洞裏,正當他習慣性的要入無我之境,收斂一切的時候,卻聽白衣人道:“入七情心境,萬萬不要入空門。”
這一路上白衣人總是在這麼提醒,陸正也隻是依言招辦,當初自己入那種定境,淵無咎集合道門神器施展搜天羅地大神通都沒能找到他,可以說是一種極為特別的定境。但這時就在白衣人師父說完,陸正心中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師父總是叫我不要入空門無我之定,莫非來的本就是佛門人物,佛門人物對無我空門熟悉得很,必有相應感應辦法,所以師父才總是特意讓我入七情心,與萬物一體。”
一念閃變,陸正已入七情心中,頓時身心一忘,唯有情心流動,化作萬種聲響,與小山之中的所有聲音融合在一起,再度達到了心中七種心意之聲譽外界一切的聲音通而不混,同而有別的狀態,悄然隱於萬物之中。但與之前不同的事,陸正在這樣的定境之中不再是無知的,周圍的一切發生都從那些聲音之中顯現,讓他能夠通過聲音的分別知道周圍一切情況的發生。
就在他隱藏好之後不久,忽然一陣極為銳利的破風之聲響起,虛空之中產生多種震動,緊接著有一股強悍的不可思議的力量自天而降,落在這無名小山之上。頓時整座小山大震,整個山體岩層似乎都發生了寸寸的斷裂,頓時陷地數丈,矮了幾分,山頂上激起無數的煙塵。
好霸道的力量!陸正與周圍的萬物一樣,被這股力量所驚動十分自然而然發出了驚恐顫栗。而煙塵退去,漸漸露出一個僧人的身影,陸正感知之下,幾乎吃驚得差點立即從七情心的定境中嚇出來。萬萬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