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不懂很正常,當你經曆了你自然就懂為師的意思了。切記,守護住自己的心。”
不遠處,倩影徐來。
阿生高興地說道:“是容姐又來看我們了。”
十年過去,樓姣容容顏依舊,隻是多了幾份氣韻,少了幾分青澀,眉間更見閑愁。
樓姣容高興地放下籃子,說道:“師徒兩個盡說悄悄話,來,我給你們帶了些點心。”
阿生高興地把劍放下,然後看著樓姣容說道:“最近容姐忙什麼呢?這麼憔悴。”
樓姣容摸著自己臉問道:“我憔悴嗎?”
文冠看後也說道:“是有些慘白,發生什麼事了?”
樓姣容坐下說道:“可能是我爹要過七十大壽,所以籌備的忙了些。”
阿生疑惑地說道:“七十大壽?”
樓姣容微帶欣喜地說道:“是啊,到時你們都得去呢。我爹可是宴請了博英門所有人呢,必須到場。”
文冠說道:“說來我也十幾年沒見過樓門主了,該是去拜見他老人家的時候了。”
阿生說道:“貌似我也隻是十年前見過他老人家一麵而已。”
樓姣容微帶擔心地說道:“阿生,到時你可千萬不能提在這邊練武的事情,我隻和我爹說過你是在這邊養身子的。記住了,這可是大忌。”
阿生看了看文冠沒有表情變化的臉,便使勁地點了點頭。
樓姣容坐了一會便走了。隨後文冠便催促阿生這幾天勤加練習,他本人更是在旁邊盡心指點。
晚飯後,文冠問道:“《宣華經》練得如何?”
阿生停了一下說道:“還在練,但是我還沒想透這部武功秘籍的套路。”
文冠說道:“《宣華經》博大精深,你要慢慢研究,所以這個不著急,但是記住我的話,不要對外人提及《宣華經》,否則會有無窮後患。明天開始你要背誦《天瑞真經》的口訣,差一個字我就讓你在水裏站一個時辰。”
阿生抱怨道:“為什麼不能提啊?再說《天瑞真經》我根本就練不了,陰陽相生相克,我就一隻手,根本不能周轉平衡內力,所以背也是白背。”
文冠皺眉橫聲說道:“要你背你就背,別問那麼多為什麼,錯了我一定罰!”說完便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起身走了。
阿生沒看過文冠發過火,於是趕緊吃完了飯去背《天瑞真經》,其實這以前也背過,現在隻算是溫習。
第二天,阿生便流利地把《天瑞真經》背給了文冠聽,文冠聽後很滿意,微笑地點了點頭。
過了三天,二人便打扮整齊地去了樓惻時的七十大壽壽宴。
阿生來到博英門十年,從沒有見過博英門這麼多人,可是這裏每個人都懂武學,每個男人都是高手。阿生想著如果這些人出入中原,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吧。
樓惻時的七十大壽壽宴辦的很是樸實無華,在這裏,阿生第一次見到了趙彌堅,博英門的副門主。樓惻時今年七十,這位副門主也是年屆六十,灰色胡須還有和樓惻時一樣挺拔的身軀。樓惻時的眼神多了一份傲,趙彌堅的眼神多了一份虛。
宴席一共擺了十個大桌。最前麵的桌子上坐著樓惻時,樓姣容,趙彌堅,趙彌堅的獨子,英俊挺拔的趙禦寒還有門中的老人。阿生和文冠則是坐在最遠離樓惻時的位置。阿生不熟悉這些人,看似文冠也是不熟悉,但是他坐在那裏,一副冷冷的樣子,就像身上掛著“生人勿進”的牌子,拒人於千裏之外。
宴席約莫進行到一半,樓惻時站了起來,先是敬謝大家捧場。然後高興地說道:“今日我七十大壽,但是這麼把大家召集起來不止是為了這麼一件事,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我要將我樓惻時唯一的女兒樓姣容許配給於青岩。”樓惻時話落,在座眾人臉色皆變。坐在遠處的阿生看不清遠處,但是看著這一桌人的臉色似乎都黯了下來。但是轉瞬,所有的人包括文冠都舉杯祝賀,仿佛剛才的停頓從不曾發生一般,樓惻時也不管不顧隻是高興著。
阿生看不見樓姣容的表情,因為她一直低著頭。
樓惻時喊道:“於青岩是博英門裏人品出眾的孩子,不會做出違背博英門創立本意的事,我很看好他,於是我把我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他,下月初一是喜日子。到時各位一定要喝杯喜酒。”
文冠直直地盯著樓姣容,一位被當眾許配的女孩子無羞澀,無欣喜,雖然她已經快三十歲了。其實阿生曾經也好奇過,是什麼支撐著一個快三十歲的女人仍然待字閨中,但是文冠從沒有回答過,也不許他多說多想,於是他便忘了這回事。
樓惻時舉著酒杯對於青岩說道:“你要好好努力,博英門的將來就是靠你們了。錢力,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後半句話語中帶有威脅語氣。
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酒杯奮力砸在桌子上,指著於青岩說道:“你是一個叛徒!我們以你為恥!”
於青岩大義凜然地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棄暗投明,錢力,我勸你們也早日歸心,不要再做無謂的事了!”
錢力憤聲說道:“你能阻止的了我,但是你阻止不了博英門的後人,你現在是黔驢技窮,竟然靠賣女兒來達成目的,越老越無能!”
樓惻時的臉上頓時瞪出了青筋。趙彌堅則在一旁隔岸觀火。
阿生看著文冠,但是文冠還是直直地盯著樓姣容,樓姣容依舊沒有抬頭。阿生十年沒有見過這麼多人了,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隻好安靜地看著聽著。
樓惻時說道:“你太放肆了!”
錢力說道:“這一天我等了許久了,我就算不走,也要把我的滿腔怒火發泄了,否則對不起博英門裏麵的人,更對不起後人!”
樓惻時一把把杯子摔在地上,喊道:“夠了,我今天隻是給你提一個醒,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錢力說道:“不客氣?不客氣又能怎樣,殺了我!那你就盡管動手吧!這個鬼地方我是忍無可忍了,這輩子如果活著出不去,那麼我還有下輩子!”說完錢力轉身對大家說道:“你們都知道外麵的世界嗎?你們都看過外麵的世界嗎?你們知道這個世界是有顏色的嗎?你們被這個混蛋困在這裏,究竟是要幹什麼!”錢力一氣之下掀了桌子,眾人驚愕。
錢力轉身對著樓惻時說道:“你這個虛偽自私的人,沒人性!我雖然小,但是我知道博英門裏麵有人走了出去,逃離了這裏,但是你卻告訴大家他們死了,你太狠毒了!”
樓惻時說道:“外麵的世界波詭雲譎,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當你遍體鱗傷的時候,博英門你們就回不來了!你還是珍惜得好!”
錢力大聲說道:“什麼遍體鱗傷?有什麼可怕的,我是一個男子漢,我就是要去外麵的世界去闖蕩!藍天大海,而不是困在這麼一個地方!波詭雲譎?你以為博英門就是一個遠離世俗的好地方嗎?你以為我十八年出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是誰告訴我外麵的世界的?是誰啊?你以為你控製了我們的思想,控製了我們的身體,但是那都是你的自以為是!”
樓惻時麵色慘白,他隻是想要警告一下錢力,沒想到錢力的反應這麼激烈。
樓惻時走下去,慢慢地走到錢力身前,錢力不畏懼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