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江海市,杜家別墅。
時間是下午五點。
“好好跪著。”
“不老實交代,就別起來。”
“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杜家別墅的客廳中。
杜巾幗坐在椅子上,麵帶慍怒。她年過四十,依舊美豔動人,雍容華貴。
她端著杯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杜浩,早知道就不把你領回家了,沒有你惹我生氣,我還能多活幾年。”
杜浩穿著背心短褲,還光著腳。
此刻正跪在地板上。
空調冷風吹過,他渾身冰涼、汗毛豎起。
神情恍惚之間。
他知道自己重生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麵孔,熟悉的壓抑氛圍。
杜浩咬緊了牙關,胸中恨意翻湧,記憶湧入腦海。
他十八年前丟失,三年前才找回來。
杜浩上麵有四個姐姐。
杜巾幗為了保證家族傳承,從堂兄那裏過繼了一個弟弟杜英豪。
全家把杜英豪捧在手心。
杜浩在家中卻被當做了陌生人,幾個姐姐與杜英豪經常欺負他。
今天杜英豪把杜巾幗的柯基狗弄丟了,栽贓到杜浩身上。杜巾幗毫不猶豫,立刻逼迫杜浩認錯認罰。
杜浩如實說出知道的情況,卻不被采信,於是才有了現在的情形。
杜巾幗繼續說道:“貝貝總不能自己跑了吧,肯定是有人放走的。”
“這家裏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幹這事兒。”
“你別想著冤枉弟弟杜英豪,他從小就乖巧,不可能做這種事。”
杜英豪就在旁邊,他麵相陰柔,眼裏的幸災樂禍根本藏不住,他正躲在四姐杜心悅身後。
杜心悅肥頭大耳,體型是杜英豪兩倍。
杜心悅護住身後的杜英豪。
“杜浩是不是個男人,居然冤枉你弟弟。”
“媽,我作證是杜浩幹的。”
“他一直跟貝貝關係不好,就是為了報複才偷偷放走的。”
杜巾幗眼神如刀,看著杜浩。
“你要是再不承認,我就動用家法。”
杜浩有種強烈的既視感。
上輩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承認,最終被處以家法,用教鞭鞭打十下,然後在客廳中跪一晚上。
他身上受傷再加上冷風吹一晚,得了腦膜炎,最終成了植物人。
更可怕的是。
他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意識清晰。在床上躺了幾十年,才壽終正寢。
太恐怖了。
他拚盡全力,連眼皮都無法動彈。
他就像被困在一個漆黑的盒子裏,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卻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現在,杜浩又回到了這個時刻。
憤怒。
仇恨。
在內心翻湧。
憑什麼,憑什麼是他。
他眼睛發紅,熱血湧上頭驅散了身體的寒冷。
他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冤枉他。
他把這裏當做家,可杜家人卻對他棄如草芥。
明明查監控就能查清的事情,杜巾幗卻偏偏一口咬定是杜浩所為,根本不找證據。
杜浩已經明白杜家人都不把他當做家人。
其實杜巾幗知道實情,就是想偏心杜英豪,才故意冤枉杜浩。
杜家是大家族,家產無數。
杜巾幗也對外自稱家教嚴格。
她說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是這棍棒隻針對杜浩,杜英豪犯錯從來不責備。
她說要改正杜浩身上的不良習慣,可調皮搗蛋的是杜英豪,她也從未過糾正。
她說的男孩子要窮養,不給杜浩零用錢,可是杜英豪卻每個月有好幾萬零花。
杜浩咬牙切齒。
片刻之後,他眼神逐漸堅定。
杜家雖然是豪門,卻和他毫無關係,他要想辦法離開這裏。
當植物人躺著的時候,病房裏有電視播放新聞,他記得很多發財的機會。
逃離這裏,他也能過上好日子。
甚至,未來還有機會報複杜家人。
但是首先他必須度過眼前的難關。